下场了吧。”
“那玉玺...”
青铜獠牙面具人迟疑道。
“暂封于此洞。此地乃历代先师避世潜修之所在,气机自成天地,可隔绝一切窥探天机之术。”
白玉面具人缓缓道:
“待‘凤雏’度过初生之劫,北方战局尘埃落定,李渊兵锋叩响长安城门之时,便是此玺重现天日,‘天命’悄然转移之刻。届时,天下人自会知晓,谁才是幕后执棋,引导苍生新运之人。”
许久,洞府内重归寂静,只有飞瀑落潭的隐约轰鸣透过水帘传来,映衬着传国玉玺冰冷而深邃的光泽。
而那古朴的天然石台周围,是鬼谷尊者面具下那双双深不见底、仿佛能洞穿未来的眼眸。
他们,盘膝吐纳,彷佛将自己溶入到这洞内空气之中……
五
长安,夜色深沉,万籁俱寂。
阿布独自立于空旷的殿中,沙盘上的敌我态势、西北的迷雾、李淳风的诡异重生、玉玺的不知所踪、鬼谷道的深意...无数线索在他脑中疯狂交织、碰撞、推演。
他慢慢踱步到窗棂之前,抬头遥望浩瀚的星空,看着几个流星划过苍穹。
猛然间,他想起一人。
无面,白鹭寺那个身份超然,直接对杨广负责,几乎从不露面,权限却高得吓人的人物。
此人,始终把持着宫内最深的秘密——特别是那些权柄至宝,就连得势的内侍大太监萧干都触碰不到,或许...
一下子,他被自己的乱想惊住了!
阿布即刻起身,不顾宫规夜深,只带数名心腹亲卫,疾行至白鹭寺在西京皇城内的那处僻静旧衙署(新的大的当然在洛阳)。
然而,本以为会一无所获的他,等待他的并非只是一座更显阴森的空寂庭院。
“无面”过去常居的那间静室,此刻竟是门户洞开
里面,空空荡荡,唯有冰冷的空气流动。
不过,桌案之上,纤尘不染,唯有平静地放置着他绝不想再次看到的东西——一枚似曾相识、非金非木的黑色鬼谷爻签。
而爻签之下,还压着一小卷素帛。
阿布的瞳孔,急剧收缩。
静静地看了一会儿,他调整呼吸,缓步上前。
拿起素帛展开,上面只有一句墨迹淋漓却无比刺眼的谶语:
“玉在渊中,凤鸣于野。帝星飘摇,荧惑守心。”
字迹飘忽诡异,透着一股非人的森然鬼气,绝非寻常笔墨所能书。
无面...是鬼谷道的人?
还是,他早已被鬼谷道控制甚至替代?
或者,这本身就是一个连杨广都可能被蒙在鼓里的、更大的迷局?
这句谶语,是警告?是预言?还是...挑衅?
“玉在渊中”,是指玉玺藏在深潭吗?还是李渊处?
“凤鸣于野”,是指谁?李秀宁?武……媚娘?还是谁?
“帝星飘摇”,指垂死的杨广?
“荧惑守心”,倒是好理解,此卦辞乃言有此星象者大凶之兆也,主战乱,主死亡,主瘟疫...
……
阿布缓缓攥紧素帛,一股前所未有的寒意又自脊椎骨升起,瞬间席卷全身。
他感觉自己仿佛站在了一个无尽深渊的边缘,之前所见的波澜壮阔的天下棋局,或许只是这深渊表面微不足道的倒影。
鬼谷道、杨广、无面、传国玉玺...这几者之间,究竟缠绕着怎样惊天动地、超越世俗权力的秘密?
六
就在阿布试图从这团令人窒息的乱麻中理出一丝头绪之际,静寂的老白鹭寺外,骤然传来急促纷乱的脚步声和甲胄碰撞声!
一名身染鲜血、甲胄破裂的潼关信使,几乎是被胡图鲁架着冲了进来,声音凄厉嘶哑,充满了惊惶:
“殿下!潼关...潼关急报!李世民...李世民率精锐骑兵,不知如何竟出现在龙门山,强渡黄河成功!现已奇袭攻占韩城,兵锋直扑冯翊!屈突通将军腹背受敌,潼关防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