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寒冷的冬季,以厚实的毛皮抵御严寒,是对自然环境的适应,也是对自身生活的善待。
从“亵裘长,短右袂”的细节设计,到“必有寝衣,长一身有半”的规制要求,再到“狐貉之厚以居”的材质选择,孔子对日常服饰细节的关注,展现的是君子对“分寸感”的极致追求。这种分寸感,体现在对实用与礼仪的平衡——既注重服饰的实用性,满足生活需求,又不忽视礼仪规范,坚守德行修养;体现在对私密与公开场合的统一——无论在公开的社交场合,还是在私密的居家时刻,都以高标准要求自己,不因场合私密而放松对礼仪的坚守;体现在对生活品质与德行修养的融合——通过对服饰细节的把控,提升生活品质,同时彰显内在的德行与修养,让每一件服饰都成为君子品格的外在延伸。
五、佩之度:丧期与日常的佩饰分寸
“去丧,无所不佩”,孔子对佩饰的论述,看似简单,却蕴含着君子对不同场合情感表达与礼仪规范的精准把握。佩饰作为古代服饰的重要组成部分,不仅具有装饰作用,更承载着特定的文化寓意与情感内涵,其佩戴与否、佩戴何种,都与场合、身份、情感状态密切相关。“去丧”即守丧期结束,君子在守丧期间,为表达对逝者的哀悼,会去除身上所有的装饰性佩饰,过着简朴的生活;守丧期结束后,才会重新佩戴各种佩饰,恢复正常的生活礼仪。
要理解“去丧,无所不佩”,必先了解古代的丧礼制度与佩饰文化。在古代,丧礼是礼仪体系中的重要组成部分,有着严格的规制,从服饰到饮食,从居住到言行,都有明确的要求,以表达对逝者的哀悼之情。《礼记?丧服小记》记载:“斩衰,括发以麻;为母,括发以麻,免而以布。齐衰,恶笄以终丧。男子冠而妇人笄,男子免而妇人髽。其义:为男子则免,为妇人则髽。”其中,“斩衰”“齐衰”是不同等级的丧服,而“括发以麻”“恶笄以终丧”则是对丧期内发型与佩饰的规定——男子用麻束发,女子用粗糙的发笄固定头发,去除所有华丽的佩饰,以简朴的装扮表达哀悼。
佩饰在古代社会具有丰富的文化寓意,不同的佩饰代表着不同的身份、德行与情感。《诗经?郑风?女曰鸡鸣》中说:“知子之来之,杂佩以赠之;知子之顺之,杂佩以问之;知子之好之,杂佩以报之。”这里的“杂佩”是古代女子佩戴的一组佩饰,包括玉、石、珠、贝等,通常由珩、璜、琚、瑀等组成,佩戴时会发出清脆的声响,既美观又能彰显身份。在正式场合,佩饰是君子身份与德行的象征,如玉佩象征着君子的温润如玉、品德高尚;剑佩象征着君子的勇武与正义;印佩象征着君子的身份与职责。
在守丧期间,君子之所以去除所有佩饰,是因为佩饰的装饰性与丧期的肃穆氛围相悖,佩饰的声响与丧期的哀伤情感不符。古人认为,守丧期间应“节哀顺变”,过着简朴、肃穆的生活,不追求外在的装饰与享乐,以表达对逝者的尊重与哀悼。《礼记?檀弓上》记载:“孔子之丧,有自燕来观者,舍于子夏氏。子夏曰:‘圣人之葬人,与人之葬圣人也,子何观焉?昔者夫子言之曰:“吾见封之若堂者矣,见若坊者矣,见若覆夏屋者矣,见若斧者矣。”从若斧者焉。马鬣封之,形如斧,盖周之制。今一日而三斩板,而已封,尚行夫子之志也。’”孔子去世后,其弟子们严格按照丧礼制度为其办理丧事,去除身上的佩饰,穿着丧服,过着简朴的生活,以表达对孔子的哀悼之情。
守丧期结束后,君子重新佩戴各种佩饰,并非简单地恢复装饰,而是恢复正常的生活礼仪,回归到“文质彬彬”的君子状态。“无所不佩”并非指佩戴所有的佩饰,而是指根据场合与身份,佩戴合适的佩饰,以彰显君子的身份与德行,表达对生活的热爱与对礼仪的坚守。例如,在正式的朝会场合,君子会佩戴玉佩、剑佩、印佩等,以彰显身份与职责;在日常的社交场合,会佩戴简单的玉佩、珠佩等,以体现优雅与得体;在休闲的居家场合,会佩戴轻便的佩饰,以增加生活的情趣。
1978年,湖北随县曾侯乙墓出土了一组精美的玉佩,包括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