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的必需品。
太元翻开书页,里面夹着一张银杏书签。
太元没有用书签的习惯,她知道这本书之所以出现在这里,是陆羽鸿在看。
她瞧了陆羽鸿一眼,陆羽鸿回道:
“夜里复看又再感叹:公坐湘西,然北望长安时,是否顾影孑然?而西原长眠之地,如今亦只剩一雁塔矣!”
太元没想到陆羽鸿竟然背得出陈婉君当时写下的读时感,慌忙翻了两页。
只听陆羽鸿继续说道:
“尘梦幡觉,然孤凄一人,禹禹独行。
怅望久之,神为之伤。
《艽野尘梦》所以叫梦,因为他终究要面对梦醒时分。”
太元盯着书上熟悉的字迹,陆羽鸿的话跟上面只字不差。
在陈婉君褪色的铅笔笔记旁边,还多了一行用水笔写的字:
【他不是为了西原写的这本书,他只是在三十年后,重新经历了一次失去她的痛苦。
并且孑然觉,三十年来,没有任何东西能够弥补他的这种失去。
将来也不会再有。
——t】
太元不敢再看陆羽鸿,她的视线从书上挪开,不自觉地望住了茶桌上那些熟悉的用品。
“这里的东西怎么会……”
她的声音里带着不易察觉的颤抖。
陆羽鸿靠回沙,喉结动了动:“我照着你生活的习惯,一模一样又买了一套。”
太元骂了一句“真变态”
,视线又再次落回书页:陈渠珍处理完西原的后事,当读者以为他要继续往下写自己是如何走出西安困境的时候,他却只用了这样一句话,蓦然之间结束了整本回忆录。
他写道:余诉至此,肝肠寸断矣。
余书亦从此辍笔矣。
书到这里就断了,后面全是空白——陈渠珍没写自己后来如何显贵,也没提再娶,好像西原一死,他的人生就只剩“活着”
这回事。
吧台灯在陆羽鸿脸上投下明暗的光影,好像在千方百计告诉太元,那个人也只剩“活着”
。
陆羽鸿复刻蝶谷的一切是他在用自己的方式续写“陈渠珍的空白页”
。
就像陈渠珍没写出来的思念,陆羽鸿也从不说“我还在等你”
,只把拖鞋摆成她习惯的角度,把书签夹在有她笔记的那一页。
陆羽鸿饮尽杯中酒,放下杯子,开口道:“你现在突然跑过来,进门就骂我变态,难道很正常??”
太元从桌子上取了一个杯子,也倒了一杯酒。
然后同样沉沉靠到了沙上。
两个人就这样一左一右靠在沙上,各自喝起酒来。
“今天外面有点闷。”
陆羽鸿道。
“梅雨季节这种又闷又湿热的天气真的受不了,好在家里有空调。”
太元回道。
“家里?”
陆羽鸿反问一声,太元愣了一下。
她瞬间觉得自己失言了,这里很快就会易主,不再是她的家了。
想到下午陆羽鸿刚刚告诉她会馆马上易主,她自己还清退了所有机构的财务权限,他们双方都是在用不同的方式划清彼此之间的界限。
「翎儿是人了。
」
太元在心中对自己强调道。
她觉得自己今天不该来这里的,但是她根本不知道回家应该怎么面对玄灵。
或者,她根本不知道自己究竟应不应该继续坚持那段本来就不是以爱情为基础的婚姻。
“你这样购置家里的用品,将来你女朋友如果知道了,她肯定会不舒服的。”
她把书往怀里紧了紧,像在掩饰什么。
“女朋友?”
陆羽鸿笑了声,笑声涩,看了太元一眼,又反问道:“我有女朋友,你觉得我现在坐在这里喝酒?”
“她放你鸽子了啊,哈哈……”
陆羽鸿看着太元脸上的苦笑,不禁摇头。
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