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元从浮黎处离开,感到从未有过的失落。
不管她是否记得当年的事,不管浮黎是如何编的这个故事,他们都在欺骗她。
芍药没有说真话,玄灵也刻意做了隐瞒。
如果要说别有用心,他们所有人都别有用心。
每个人都在为达到自己的目的欺骗她、利用她。
包括玄灵。
她停在苏宅门口,面前是浮黎驾座。
「呵,你的目的达到了。
」
她在心里冷笑一声。
她在出门前就猜到浮黎既然对玄灵设套,肯定还会有后招,这个后招,就是攻心。
她的确很难受,比自己预想得更加难受。
「为什么纯粹的感情会变得这么复杂?」
太元不禁自问。
她抬头仰望天空,突然不知道该往哪里去。
浮黎的随从早已经开好了车门在一旁等候,太元侧过脸去,远远看见熟悉风景。
她绕过那个随从,默默地走到安迪车边,打开车门坐了进去。
“回蝶谷。”
安迪动了车子,广播里放的是张杰和曹轩宾合唱的现场版《可惜不是你》。
太元听着听着,不觉跟着音乐和了一声。
安迪听见陈婉君的叹息声,连忙关掉了收音机。
一路无话,行至五老峰隧道,太元突然问安迪:
“你跟着少爷多久了?”
“从小伴少爷读书,后来他离家不愿带我,便一直在大夫人手下做事,直到七八年前,少爷找大夫人要人。
从此我就带着他们来了杭州安营。”
“一直跟着我,会不会大材小用了?”
“夫人说笑了。
如果没有夫人,我怎么能有今天的收入和地位。”
“安迪,我只知道你们是按照字母排序取的花名。
在你之上,还有谁吗?”
“杭州肯定是没有了。
府里还是多的。
以后夫人会见到的。”
“安迪,我其实跟齐总已经结婚了。
少爷那边……”
太元犹豫不知此话怎讲。
安迪却接口道:“少爷一直很爱你。”
“任何爱情都有激情褪去的一天。
少爷应该已经有了新的开始。”
安迪迟疑片刻,答道:
“这样啊,我一直跟在夫人身边,真的不清楚。
但是我想如果少爷已经放下夫人了,我也就不会出现在这里了。”
太元点头道:“放下是需要有新欢,但是也不能缺时间。
我想你很快就可以开始新的生活了。”
安迪开车既稳又慢。
此后太元又问了安迪一些在拉萨时候的事情,安迪总是把话题引回到陆羽鸿对她的感情。
在太元沉默之后,安迪依然滔滔不绝的讲述他眼中的陆羽鸿是多么的成熟有担当,是怎样的值得托付终生。
他甚至告诉了太元很多陆羽鸿小时候的事情和后来他决定离家出走的原因。
当他把太元送到蝶谷时,天色已经完全暗了。
太元打安迪下班,告诉他今晚不会有其他安排。
她穿过熟悉的竹篱笆小径,打开了蝶谷的家门。
进门她就看见了自己的拖鞋,和元福里她刚刚穿的那双一模一样。
她换了鞋走进客厅,现陆羽鸿正坐在酒吧旁边的双人沙上,手里拿着一杯苦艾酒。
“怎么不开灯?”
太元下意识嘟囔了一句。
陆羽鸿当时正戴着耳机,他看见陈婉君的影子,还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他拿掉耳机,搓了搓眼睛,点开吧台灯,确认是她,他才开口道:
“你怎么来了?不是应该在家里过端午?”
太元拿起桌子上那本《艽野尘梦》,指尖划过泛黄的书脊,不禁暗自感叹,浮黎知道搬走她所有的生活用品,却不知道这些东西才是她生活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