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口供都在这儿。顺便查查老贾的资金往来,他背后肯定不止这点事儿。”
陈志明翻看资料,眉头越皱越紧:“这帮人用的是境外NGO的匿名资助账户,资金经离岸公司中转,手法专业得很。”
“所以说,不只是土老板贪钱,还有人在背后织网。”
当天下午,林业局联合公安展开突击搜查。老贾店铺被封,电脑硬盘起获大量野生植物交易记录,涉及云南、四川、西藏多地濒危物种,而“青山龙摆尾”被标注为“S级稀缺资源,客户预付定金五万美金”。更令人震惊的是,一份加密邮件显示,某国际生物技术公司正计划在中国建立“民间采集合作网络”,以“传统知识共享”为名,实则系统性搜集珍稀种源。
消息曝光后,舆论哗然。《南方生态观察》刊发深度报道,标题赫然写着:“谁在肢解中国的山魂?”文中点名批评部分科研机构与资本勾结,打着“保护性开发”旗号行掠夺之实。国家林草局紧急召开会议,宣布暂停所有未经社区授权的野外科研项目,并启动“传统生态知识安全审查机制”。
风波未平,新的挑战接踵而至。
一个月后,省里派来一位“生态保护特派专员”,名叫周维康,西装革履,说话温文尔雅,声称要“推动青山模式全省复制”。他在镇上连开三天座谈会,邀请共保会成员“共商发展大计”,提出将青山打造成“国际级自然教育营地”,引入社会资本投资民宿、研学、VR体验馆,预计年收益超千万。
“你们守护得很好,但不能总靠情怀吃饭。”周维康笑着对李长根说,“现代化管理需要专业化运营,你们可以当顾问,拿分红。”
饭桌上,几名年轻队员听得心动。小川却察觉不对劲:“周主任,您说的投资方是哪家公司?”
“哦,几家联合体,主要是绿洲文旅、森源资本……”
“森源?”小川猛地抬头,“那不是去年在秦岭强推滑雪场,导致金丝猴栖息地破碎化的那家?”
周维康笑容不变:“企业也在转型嘛。”
当晚,李长根召集七人委员会紧急议事。会上争议激烈。有人认为招商引资是好事,能改善生活;也有人担心商业入侵会破坏生态平衡。
“他们不是来合作的,是来收编的。”李长根盯着地图上被红线圈出的几处“规划区”,冷冷道,“看看这些位置??全是水源地、动物迁徙通道、古树群落。他们要的不是发展,是切割。”
会议最终通过决议:拒绝一切外部资本入股,青山示范区的一切经营活动必须由共保会全资控股,收益百分之百用于生态保护与社区建设。
决议上报当天,周维康“因病辞职”,再无音讯。
然而,真正的较量才刚刚开始。
春天再度来临,老埯子的“龙摆尾”抽出新芽,翠绿欲滴。李长根带着小川和其他新人巡山,教他们用耳朵听风辨兽,用脚感地识脉。
“山里的秘密不在纸上,而在脚下。”他说,“你看这片苔藓,厚而不滑,说明地下有暗流;那棵歪脖子松,枝桠朝南偏十七度,是因为三十年前一场雷火烧过北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