琇红光满面,全然没有了方才在国公府唯唯喏喏的样子,周围的大娘子小娘子全都聚拢在他身边,满是奉承赞扬的话,更是哄得他心里暖丝丝的。
他和舒国公走得近了,又替他做了这么多事,有了这位皇室最年长的皇叔做靠山,何愁自己仕途不稳。
但郭琇并不想一直做两浙路的转运使。
虽然两浙路极富庶,敛财的机会也多,但郭琇眼里并不只有钱,他还想往上爬,“若是能到中枢,混个‘同平章事’的职务,也不枉自己辛苦这十几年了。”
“贺大夫家的小妹还待字闺中,若是能与他家结亲,便是与国公爷一家更紧密了些。”
想着,郭琇瞧了瞧小妾生的二儿子,虽然书读得少了些,但至少人长得还算精神,
“不如过了年,开春的时候,让娘子去和国公爷长女、贺大夫的大娘子走动走动,将亲事定了,以后两家人变成一家人,再做什么更方便了。”
郭琇为自己的打算极为得意,家宴后,他将自己私扣下的体己交给大娘子。
瞧着满满一桌子的田产房契,大娘子笑得合不拢嘴,“莫不又是颍昌府的?何必总是抓着一处不放。”
郭琇笑道,“这都是别人的好处,咱们捡个便宜。反正是白淘换来的,人神不知,都记在娘子娘家表弟的名下,以后咱们给姑娘置办嫁妆,或是给子侄办彩礼,这不都是现成的。”
郭娘子夸赞郭琇是个有财气的,“我瞧官人财运亨通,两浙路富庶,当真是个好地方。依我说,便在两浙路又如何。照官人这般下去,我家早晚会富甲一方,总比在京城做个不上不下的官要强得多。”
郭琇忙止道,“娘子可不要这样说,转运使虽好,但总不是长久呆的地方,还是早些挪回京城的好。舒国公如今年事已高,我还要抓紧些。虽然我与市舶司的韩舶使是一头的,但他毕竟不是咱们的心腹人,且韩舶使的心思又重,他守着驸马都尉,如何肯与我和贺大夫、国公爷一条心?还是早早离了两浙路这是非之地才好。”
郭琇又将从韩晚处得来的一些珍珠香药给大娘子,叫她小心收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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与此同时,提举常平范应纯的府上,却是另一番热闹。
汴京大雪,百姓纷纷备了炭火,在家中煨了汤婆子取暖。
而范应纯却趁着大雪,在院里光着脚四处乱跑,一面跑,一面口中胡乱喊着,“都是血,到处都是血。”
家人被他唬得不轻,却不知他说的“血”和这场大雪究竟是个什么关系。
范应纯欢呼着大雪最洁白纯净,能掩盖住一切不好的东西。
他光着双脚,不顾雪天寒冷,在院里乱跑,连声叫着,“到处都是血”,连着摔了好几个跟头竟也不怕疼。似乎只有在这白茫茫的大雪中,拼命跑着,才能使他心安。
请来的郎中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