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科萨没说话,只是下意识握紧了韁绳。
银脊丘的早晨,雪线还掛在山坳里,风从矿脉的裂缝间吹出低沉的呼呼声。
约恩哈维勒住韁绳,骏马在坡顶打了个响鼻。
他抬手遮了遮光,顺著山腰望去,银铁矿的脉线像潜伏在大地里的鱼骨,长长一段横穿树林。
“放猎!”
一声口令,鼓声从山下的临时营地轰然作响。
十几名骑士纵马列出散阵,从两翼收网,猎犬沿著既定路线穿梭,一只角鹿被惊起,雪屑溅起半人高。
约恩弯弓搭箭,松指,羽矢穿过风声,利落地扎入鹿肩。
“中了!”
“子爵大人,还是您稳!”
几名年轻骑士策马上前,挥著长矛比划著名要再追几头。
侍从匆忙上前接过他的弓,递上披风,嘴里连声赞:“真是百发百中,大人!”
讚嘆声接二连三往他身上扑,像暖流一样衝散了清晨的寒意。
约恩忍不住仰头大笑,把弓往侍从手里一塞,翻身下马,快步走到角鹿前按住鹿角。
“今晚加菜!”他扭头,笑得像一团,“跟著我走,不能让兄弟们空著肚子。”
“万岁!”
“约恩万岁!”
吹捧声里带著真心,约恩听得心里舒坦。
他猛地把腰间的钱袋解下,一把金灿灿的幣子撒出去,黄金在雪地上一阵乱滚,几名年轻骑士惊喜得差点跳起来。
“抓稳別摔了!”
“谢大人!”
“子爵大人豪气!”
金属的脆响混在笑声里,连风都显得暖了些。
约恩看著他们,没忍住又抓了一把丟出去。
侍从在旁边翼翼提醒:“,今天赏得有些多了——”
“多什么多”约恩拍了拍侍从的肩,“赚得多,赏得多,银脊领不差这点。”
他回身望向山腰的矿棚,那是赤潮工匠搭起的標准化矿棚,方正的木框立在石基上,屋顶覆著防雪瓦,烟肉口冒著青烟。
更远处,新的集市街正在修缮,地面铺了石砖,排水渠笔直地向下游延伸。
沿街是仓库、铁匠铺和学馆,屋檐下还掛著赤潮徽章。
两年前,蛮族之灾平定,那时的约恩还守在他那片贫瘠的旧地,泥路一条,破屋几栋,风一来土墙就掉渣。
约恩只能靠著父亲援助苦苦支撑,直到赤潮的文书带来了路易斯的书信。
“把哈维男爵的地迁到赤潮南界,靠著矿脉。由赤潮统一规划,帐册纳入赤潮。”
后来一切就像春雪融化那么顺理成章:赤潮派来的工程队在银脊丘搭起第一座矿棚,工匠们一根一根立柱,一面一面封墙。
並且自己家族在帝都那边再一番运作,又落下子爵的封號。
约恩曾经以为,北境的荣耀,在需要刀与火夺取,可他看著道路自动在脚下自己铺开o
到达银脊丘的第一个清晨,阳光从雪面反上来,照亮了赤潮旗帜上的赤色浪头。
他站在新宅的阳台上,捧著一杯热酒,看见远处一块块矿石开採,领民像一群勤快的甲虫在地上来回。
“老大把我带飞了——”约恩笑著对贴身骑士说。
起初,他有些不適应。
过去在旧地,天天都要做鸡毛蒜皮决定,谁去巡山,谁去守粮,哪一户人家多给了三捆柴,哪一队猎手偷了两只獾。
自从赤潮接管后有专业的书记官负责帐,矿务官负责矿,工匠总管负责修缮,民..
每个月底,盈余自动匯总到帐上,季度分红会有专人送来。
“我还能干点什么”约恩有一阵子这样问自己。
答案很快就来了,他带人打猎,维持士气。
他出席宴会,作为赤潮体系成功的样板,给那些半信半疑的贵族做示范。
他时不时去赤潮城见路易斯,把体制运行中的小问题写成条,告诉那位老大。
可更多的时候,他没什么要做的,也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