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粮仓与金幣。
他们若强行接盘,只会像被扔进冰湖的石头,一点点沉入深海。
於是他们忍住了、观察著、等著,但心中不乏讥讽:
“一个小屁孩,居然敢接北境”
“他以为打贏几仗能掌控帝国边疆荒唐。”
“是艾米丽那个孩子的丈夫嘛也难怪—”
他们表面尊重公爵遗愿,內心却像一群耐心等待的禿鷲。
等著风暴来临,等著雪崩埋人,等著路易斯犯错、失控、溃败。
等著霜戟化为废墟之日,好飞下来,撕裂那具残骸,分得一口温热的骨血。
在埃德蒙公爵弥留之际,將一道命令写进了遗瞩之中。
爵位归於艾萨克,交由其母艾琳娜带往赤潮抚养,路易斯代为监护,待到成年在回到霜戟城。
纸面上的安排毫无波澜,既无堂而皇之的封爵仪式,也无家族理事会的推举环节。
但正因如此,才显得这位公爵的权利的可怕。
於是不到两岁的艾萨克便在还没学会骑马之前,就背负了“北境公爵”的头衔。
而代理人之名,落在了那位年轻的赤潮领主身上。
代理和监护並非继承,可所有真正聪明的人都明白,实权已经落在了路易斯手里,而不是那个正在咿呀学语的孩子。
当然路易斯未曾被帝都正式任命为“北境总督”,也未举行任何登台宣誓的仪式。
依託的是老公爵临终移交的实权文件,流动的是赤潮领连续三月的粮草与盐矿补给,掌控的是北境重建会议的主导话语权。
在不戴王冠的状態下,路易斯已取得约七成的北境政治支持率。
而路易斯最锋利的工具,自然是每日情报系统所收集而来的数据,匯聚成一个近乎冷酷的政治图谱。
可拉拢者,被標註为“可用”,附有策略与需求。
骨头不硬、尾巴不乾净的,被標註“须提防”。
观望者,则在“局势演化后再定方案”一栏里留空。
而路易斯不急於清洗,也不急於討好。
因为他清楚,在七成的支持之下,剩下的三成,只剩“沉默”一种选择。
当然这一切的开端,並非路易斯亲手铺下的道路。
但他从不否认,真正让他得以坐在这张椅子上的,是那位死去的老公爵。
是他在死前,逐一遣信,震了那些权柄的家族支脉。
是他提前將实权交託,使北境的权力空窗期被无声填补。
是他以身后之名,替路易斯挡下了无数质疑的目光。
路易斯清楚,这不是一份单纯的遗產,而是一份沉重到能压断脊樑的恩情。
他心怀感激。
公爵死后的第三日,清晨的霜戟城依旧积雪未化。
路易斯在霜戟內城召开了一场极为简短的闭门会议。
没有旁听者,没有文官,只有三人出席一一三位骑士团团长:断锋、寒铁、银牙。
会场是一间老旧石厅,长桌横亘,火盆微熄。
坐在最靠近路易斯一侧的,是断锋团长雷莫尔。
他面带淡笑,像是早已等候这一刻,率先点头:“我们听命於您。老公爵生前如此说过,而我们已经熟悉您的节奏。”
这支军团,早在半年前便由埃德蒙公爵亲自移交给路易斯。
歷经路易斯半年时间的拉拢,如今早已成为赤潮最稳定的军事臂膀之一。
路易斯不需要重复感谢,只是微微頜首,算作承诺。
坐在中间的,是寒铁团长费兰,身披严整铁甲、姿態如山。
他的语气沉稳:“老公爵让我们护主子,我们就护到他能单独立鞍为止。”
这是最“守纪律”的那一支军团,对埃德蒙的命令的执行近乎偏执,这次也一样。
路易斯点了点桌上的地图,语气缓和:“那就请你们护送艾米丽夫人与少主艾萨克南返赤潮。
北费兰没有异议,只微微捶胸礼:“谨遵公爵遗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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