却压不住回忆带来的苦涩。
“我的养母,伊莎贝尔·德·蒙贝尔夫人,无法生育。
我的生母,班宁·卡迪尔,来自阿萨拉,她们曾是法国外籍军团第二伞兵团的战友,在薮猫行动中互相挡过子弹,是过命的交情。”
无名的眼神变得有些悠远,“退役后,生母怀了我,却被一个承诺要娶她的法国军官抛弃。
她走投无路,又不想带着孩子回战火纷飞的阿萨拉,便将刚出生的我,托付给了她最信任的战友——伊莎贝尔。”
“养父是那个政治家族的继承人,战前拥有几亿欧元的资产和复杂的家族信托基金。
他需要一个继承人,伊莎贝尔需要一个孩子来巩固地位,各取所需。”
无名的声音没有任何波澜,像是在讲述别人的故事,“我在波尔多郊外那座巨大的、冷得像博物馆的城堡里长大。
伊莎贝尔……她对我很好,教我礼仪,给我最好的教育,但也时刻提醒我,我的存在是为了维系德·蒙贝尔家族的荣耀,我不是她亲生的,这一点从未被忘记。
她爱我,但那爱里掺杂着责任和一丝……对无法拥有自己孩子的遗憾。”
卡座里一片寂静,只有吊扇的嘎吱声和远处阿姐收碗碟的碰撞声。
素世屏住了呼吸,手指无意识地攥紧了吸管。
“十岁那年,伊莎贝尔病逝了。
死于一场蹊跷的车祸。”
无名眼眸深处掠过一丝冰冷的寒意,“然后,城堡真正的地狱降临了。
养父很快娶了一个比他年轻二十岁的社交名媛,安娜贝尔。
她带来了一个比我小五岁的儿子。
安娜贝尔视我为眼中钉,肉中刺。
因为我这个‘养子’,是她亲生儿子继承庞大财产和家族地位的最大障碍。”
无名的叙述变得异常简洁,却字字如刀:
“下毒未遂,栽赃陷害,学业受阻,社交圈被孤立……一切你能想象到的、豪门里用来对付一个碍眼‘养子’的肮脏手段,我都经历过。
养父?他忙于政坛钻营和新的家庭,对我的处境视而不见,或者说,默许了安娜贝尔的清除计划。
德·蒙贝尔家族的光环,对我来说,是冰冷的枷锁和随时可能致命的毒蛇。”
他放下已经凉掉的奶茶杯,杯底与桌面出轻微的磕碰声。
“十六岁那年,养父被任命为法国驻阿萨拉大使。
他带着安娜贝尔去了那个战火纷飞的国家,美其名曰‘外交使命’。
而我,被以‘学业重要’为由,独自留在了法国那座空旷、只剩下仆人的城堡里。”
无名扯了扯嘴角,露出一个毫无温度的笑,“我知道,这是流放,也是安娜贝尔希望我在法国‘意外身亡’的最佳时机。”
“然后呢?”
素世忍不住追问,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
她无法想象,眼前这个强大如磐石的男人,少年时竟经历过如此冰冷的背叛与杀机。
“然后?”
无名看向素世,灰蓝色的眼眸如同风暴过后的海面,深邃而平静,“我跑了。
带着伊莎贝尔留给我的、为数不多的真正属于我的东西——一张她和我生母萨拉在军团时的合影,还有一小笔她偷偷为我准备的信托基金。
我伪造了身份,抹掉了德·蒙贝尔的姓氏,像一个幽灵一样在欧洲游荡。
直到……被哈夫克,和那个不怀好意的弟弟现。”
他停顿了一下,似乎在回忆那个转折点。
“辗转……然后背叛,最后别无选择……gti给了我新的身份,新的目标,也给了我……一个容身之所。
无名,这个名字,我很喜欢。
它代表切断过去,代表新生,也代表……我只需要为自己负责。”
“那……阿萨拉呢?你的生母?”
素世的心提到了嗓子眼。
“阿萨拉的战事,在前不久,终于结束了。
和平来之不易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