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他的目光扫过张帅帅、扫过沈舟、扫过远处躲藏的鲍玉佳的方向(仿佛能穿透墙壁),声音凄厉:
“你!
张帅帅!
你眼镜坏了是吧?!
哈哈哈!”
“你!
沈舟!
你想讨好谁?!”
“还有你!
鲍玉佳!
你跑什么跑?!
你以为你跑得掉吗?!”
“还有你们!
林奉!
付书云!
武京伟!
…都看着!
都看着呢!
一个都跑不了!
哈哈哈哈哈……”
他语无伦次,却像一把淬毒的匕,精准地刺中了每个人心中最不愿面对的记忆和伤疤。
他不仅是在指控眼前的施暴者,更是在撕开所有在场者(包括他自己)在过去那场群体罪行中的共犯身份!
一瞬间,整个车间鸦雀无声。
那些刚才还气势汹汹的犯人,像被兜头浇了一盆冰水,动作僵住了,脸上露出惊愕甚至一丝慌乱。
陶成文的疯话,剥开了他们行为的外衣,露出了底下那丑陋的、与他们所鄙视的孙鹏飞并无本质区别的内核。
张帅帅的脸瞬间变得血红,羞愧感如岩浆般灼烧着他。
沈舟的算计被打得粉碎,脸色白。
就连工具间里的鲍玉佳,也仿佛被这句隔空的指控击中,颤抖得更厉害了。
魏呆呆地看着状若疯狂的陶成文,又看看那些僵住的犯人,再看看羞愧的张帅帅和苍白的沈舟。
他简单的大脑似乎无法处理如此复杂的情景,但“就像当初打魏一样”
这句话,像锤子一样砸进他的心里。
管教民警的厉喝声及时响起,驱散了人群,控制住了精神失控的陶成文(他被带往监狱医院进行紧急评估和镇定处理)。
事件被平息了。
但陶成文那番疯狂的指控,却像病毒一样在监区里悄然传播,在每个人心中投下了巨大的阴影。
它残酷地揭示了:即使最初的元凶被铲除,但那种暴力的文化和共罪的阴影,依然深植于群体之中,随时可能借尸还魂。
而真正的救赎,绝非仅仅惩罚个别人物就能实现,它需要群体性的深刻反思和每一个个体的良知觉醒。
否则,高墙之内,不过是另一个循环上演悲剧的舞台。
这场突如其来的风波,给所有试图迈向光明的脚步,蒙上了一层沉重的现实阴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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