染物,而是在付书云留下的冰冷数学逻辑中,强行插入了一个“错误”
的扰动节点,短暂地干扰了污染回渗的共振路径。
这就像在精密的时钟齿轮里塞进一粒沙子,能暂时卡住它,却无法根治。
但这点时间,对梁露脆弱的生命系统而言,弥足珍贵。
某高度戒备军事监狱,探视室。
厚厚的防弹玻璃隔开了两个世界。
鲍玉佳穿着囚服,剃着光头,曾经笔挺的脊梁彻底佝偻,眼神浑浊,像蒙着一层永远擦不掉的灰。
他颤抖的手拿起通话器,声音干涩沙哑:“…俊杰…程俊杰的爸妈…他们…还好吗?”
玻璃对面,负责后续工作的年轻军官沉默了一下,将几张照片推到玻璃下的凹槽里。
照片上,是程俊杰年迈的父母,站在儿子空荡荡的房间里,手里捧着一张程俊杰穿着军装、笑容灿烂的照片。
老人脸上的沟壑里,刻满了无声的悲恸。
“抚恤金,已经重新申请补,走的是最正规的通道,特事特办,很快会到账。”
军官的声音平静无波,“但老人家说…钱到了,儿子的腿也回不来了…房间,他们不想动,就这么留着。”
鲍玉佳的目光死死钉在照片上老人绝望的眼神上,握着通话器的手背青筋暴起,指节捏得白。
54635元的“抹除手续费”
,此刻化作万吨巨石,压得他喘不过气。
他背叛了军装,背叛了信任,也亲手碾碎了另一个军人家庭的希望。
他喉咙里出嗬嗬的哽咽,浑浊的泪水终于滚落,砸在冰冷的玻璃上。
没有言语能形容这种悔恨,它深入骨髓,将伴随他的余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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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海崇明岛,临江墓地。
一块新立的墓碑前,曹荣荣穿着囚服,戴着手铐脚镣,在两名狱警的看押下,跪在冰冷的泥地上。
墓碑上,是他母亲慈祥的遗照。
他额头上的纱布还未拆除,渗着淡淡的血迹。
郑雅萍站在不远处,看着曹荣荣将一束简陋的野花放在墓前。
他没有哭嚎,只是呆呆地跪着,肩膀垮塌,仿佛灵魂已被彻底抽空。
“你母亲迁葬的地方,”
郑雅萍的声音打破了沉寂,清晰而冰冷,“是张家村污染核心区边缘一处被查封的地块。
林奉许诺的‘风水宝地’,下面埋着的是被毒死的庄稼根和被污染的地下水。”
曹荣荣的身体猛地一颤,像被无形的鞭子抽中。
他抬起头,布满血丝的双眼死死盯着母亲的遗像,又缓缓转向郑雅萍,眼神里是极致的痛苦和崩溃后的麻木。
“你签收的每一份毒源,都加了那片土地的死亡。”
郑雅萍的目光如同冰锥,刺向他最后的侥幸,“你为你母亲买的这块‘好墓地’,下面垫着的,是张家村几代人的生计,是马文平、程俊杰这些战友被改造、被冷冻的基因碎片!
你母亲的安宁,是用无数人的苦难和冤魂换来的!”
“呃…啊…”
曹荣荣喉咙里出破碎的、如同窒息般的声音,他猛地俯下身,额头重重磕在冰冷的墓碑基座上!
刚刚愈合的伤口再次崩裂,鲜血瞬间染红了石头,混着泪水蜿蜒流下。
他不再嘶喊,只是用尽全身力气,一次又一次地磕下去,沉闷的撞击声在空旷的墓地里回荡,仿佛要将自己的头颅连同那无尽的罪孽一同撞碎在这块用谎言和鲜血换来的墓地上。
狱警上前制止,他如同失去骨头的软泥,瘫倒在地,无声地抽搐。
精神的彻底崩解,比任何刑罚都更彻底。
福州,某秘密羁押设施。
危暐(vcd)被固定在特制的束缚椅上,曾经乖戾嚣张的脸上只剩下麻木和深藏的恐惧。
他父亲危金根(上校空管处长)依旧下落不明,这未知的恐惧比已知的惩罚更折磨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