幻象,在这冷酷无情的揭露下,如同阳光下的冰雪般迅消融瓦解。
他想起了自己一次次替付书云干脏活,想起陈守仁那非人眼神里透出的冰冷…巨大的被欺骗感和死亡的恐惧彻底淹没了他。
“砰!”
他手中的霰弹枪无力地掉落在油污的地面上。
“不…不…我不想死…”
他蜷缩起来,出野兽般绝望的哀嚎,“救我…我说…付书云…他让我…让我去催李老板的债…是为了…为了转移一笔钱…一笔从‘石城小诸葛’(孙鹏飞)那边洗出来的…要送到…送到…”
就在他精神崩溃、即将吐露关键信息的瞬间!
“嗡——!”
一股无法形容的、尖锐到越听觉极限、却又如同亿万根烧红的钢针同时刺入大脑的恐怖噪音,毫无征兆地、极其短暂地在他脑海中爆响!
这噪音并非来自外部广播,而是直接作用于他的神经!
武京伟的哀嚎戛然而止!
他布满血丝的双眼猛地瞪大到极限,眼球仿佛要从眼眶中爆裂出来!
脸上的表情瞬间凝固,只剩下一种极致的、非人的痛苦和茫然!
他耳道深处,一丝极其微弱的、几乎无法察觉的墨绿色荧光一闪而逝!
下一秒,他身体剧烈地抽搐了几下,头一歪,彻底瘫软下去,瞳孔迅放大。
“目标失去意识!
生命体征急剧下降!
医护组!
快!”
突击队长的怒吼在频道里炸响。
指挥中心,张宇看着高碑店分屏上武京伟骤然僵直倒下的画面,脸色铁青,一拳狠狠砸在控制台上!
“陈守仁!
又是你!”
那瞬间爆的、直接作用于神经的高频攻击,与法庭上压制他的手段如出一辙!
这条近在咫尺的线,被强行掐断了!
代价是武京伟的命和可能存在的脑损伤!
安徽·淮南,工商银行田家庵支行。
临时询问室。
空气凝重得几乎令人窒息。
桌上那几张高清监控截图——王主管塞包,鲍玉佳更衣柜——如同烧红的烙铁,烫得鲍玉佳坐立难安。
汗水浸透了他后背的保安制服,左肩的伤口在巨大的心理压力下闷痛不止。
检察官李锐那句“是恐惧?还是你骨子里没丢的东西?”
如同重锤,反复敲打着他内心最深处那道锈蚀的闸门。
“我…”
鲍玉佳的声音干涩得如同砂纸摩擦,“那天…我看到了…王主管塞东西…但我…我不敢…”
他艰难地吞咽着口水,眼神痛苦地挣扎着,“他们…他们知道我以前…在部队…犯了错…被开除…有污点…他们说…只要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就能让我保住这个饭碗…还能…还能给我一笔钱…封口费…不然…就把我的事捅出去…让我彻底完蛋…”
他终于说出了口,巨大的屈辱感和恐惧让他浑身都在微微抖。
李锐和方晴交换了一个眼神。
突破口打开了!
“那个黑包里是什么?”
方晴追问,语气紧迫但不失沉稳,“鲍玉佳,现在是你戴罪立功的最后机会!
王主管已经完了!
那些威胁你的人,自身难保!
想想你昨天挡在枪口前保护的人!
那才是真正的你!”
“是…是…”
鲍玉佳深吸一口气,仿佛用尽了全身力气,“是‘绿疙瘩’!
就是…就是昨天掉出来的那种…墨绿色的…会光的…石头!
很小…用铅盒装着…王主管说…是…是‘上面’要的…实验品…暂时…暂时放在我这里…说银行更衣柜最安全…没人敢查…”
他猛地抬起头,布满血丝的眼睛里除了恐惧,终于燃起一丝破釜沉舟的决绝,“后来…后来金库出事那天…我肩膀受伤…混乱中…我…我偷偷把那个铅盒…塞进了…塞进了银行后院废弃锅炉房…第三个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