勇气都碾碎成粉,混合着血和泪,硬生生咽下喉咙的极致绝望。
他们守护着更大的“生”,就必须先亲手铸就眼前的“死”。
这种撕扯,足以让最坚强的人崩溃。
南风义死死盯着下方,看着那些身影在箭矢和偶尔扑上的妖族攻击下迅速减少,变得稀疏。
指甲深深抠进掌心砖石的缝隙里,刺破了皮肉,鲜血顺着砖缝流淌,他却浑然不觉。
就在这时,妖族大军之中,一名为首的妖将似乎厌倦了这种屠杀游戏,猛地一挥手。
阵型再次分开少许。
几个妖兵押着一个身影走上前。
那是一个约莫五六岁的孩童,衣衫破烂,小脸上满是污垢和泪痕,吓得瑟瑟发抖,连哭都哭不出声了。
妖将一把将那孩子像拎小鸡一样拎起,举到阵前,面向北城墙。
脸上扯出一个极度扭曲残忍的笑容,运足了妖力,声音如同滚雷般砸向城头:
“南昭守军听着!降者不杀!开门献城者,免死!”
他晃了晃手中那脆弱的孩子,笑声癫狂。
“否则——就拿这嫩崽子,给你们的下一顿饭加点肉腥!”
孩子的细小呜咽声,在妖将的狂笑和战场喧嚣的衬托下,微弱得几乎听不见,却又清晰得刺耳。
城墙之上,空气彻底凝固了。
所有的痛苦、挣扎、绝望,都被这极致残忍的一幕冻结。
南风义的眼角崩裂,一缕鲜血顺着脸颊滑落。
他的手,再次缓缓抬起,沉重得仿佛托着整座山岳。
他知道,下一刻,他必须再次吐出那两个字——“放箭”。
哪怕万劫不复。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