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身,脸上是易年从未见过的疲惫:
\"我说不是我,你信吗?\"
没有解释,没有证据,只有简单的一句反问。
易年知道,那一刻,季雨清对师父一定失望到底了。
而钟万爻的回答是一剑劈碎了西岭的山门碑。
幻象消散,屋内重归寂静。
老骗子佝偻着背,整个人仿佛缩成了一团:
\"三个月后,我们在北疆发现了真正的凶手…\"
他的指甲深深抠进桌面:\"你猜是谁?\"
易年听着,胸口有些发闷,因为已经猜到了那个可能。
自己能看出白芷死于千山雪寒,师父和老骗子自然不会看错。
那么白芷,便是被西岭的人杀的。
而能杀白芷又有动机的人只有一个,那就是待季雨清如命般重要的季寻。
季雨清的大哥,那个被师父杀死的西岭天骄。
\"你师父出手太快了…\"
老骗子抬起头,目光落在了易年身上。
\"他用永远都解释不清的一剑,给了我和白芷一个交代…\"
可却葬送了自己的人生。
易年只觉得胸口更闷。
整件事情,没有人有错。
钟万爻为了人族稳定深入北疆没错。
白芷为了帮钟万爻不惜牺牲清白没错。
季雨清为了不打扰钟万爻的计划放手回到西岭没错。
季寻帮整日以泪洗面的妹妹报仇也没错。
可都没错,却错了…
这一刻,易年似乎明白了老骗子之前说的话。
不是所有的误会都能解开,也不是所有的话都能说开。
窗外的雪突然停了。
一轮血月透过云层,将惨红的光洒在雪地上,像是那片永远不化的冰封林。
油灯的火苗渐渐微弱,屋内光影摇曳,将老骗子的影子拉得很长。
望着窗外渐停的风雪,眼神恍惚,仿佛穿透了漫长的岁月。
\"后来啊…\"
老骗子的声音沙哑,带着几分疲惫,\"我和你师父忽然明白了一件事…\"
易年静静地坐着,目光落在老人斑白的鬓角上。
\"我们找了那么久,踏遍北疆,问遍各族,却始终找不到那个能成为'枢纽'的人…\"
老骗子苦笑一声,\"直到很久很久以后,我们才想通,或许那个人根本不在当下…\"
说着,手指轻轻敲击着桌面,节奏缓慢而沉重。
\"他可能存在于过去,也可能尚未出生…\"
老骗子抬头看向易年,眼中闪烁着复杂的光。
\"命运这东西,从来不会按你期望的方式降临…\"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