难道你高经略就不怕事后朝中文官大臣参你一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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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幕笼罩着渭水河谷，残月在云絮间若隐若现，粼粼波光倒映着岸边连绵扎营的帐篷。
种师中负手立在帅帐前，青铜灯盏在夜风里摇晃，将他棱角分明的侧脸切割成明暗交错的轮廓。
远处传来更兵卒的梆子声，惊起数只夜枭，尖啸着掠过桅杆。
&0t;堂兄！
&0t;种扑踩着碎石匆匆赶来，腰间佩剑与甲胄相撞出轻响。
&0t;泾原路的斥候刚报，他们的援军还在三百里外渭州磨蹭，环庆路更是连人影都没见着。
&0t;
他抹了把额头细汗，目光扫过不远处整装待的战船，&0t;倒是永兴路范恪那边已整肃完毕，只等咱们这边一声令下。
&0t;
种师中摩挲着剑柄的手顿了顿，喉结滚动：&0t;传令下去，三更造饭，五更登船。
&0t;
话音未落，暗处突然窜出个窈窕身影，种樱顶着夜色从营帐后转出。
月白色劲装沾了不少泥土，间还别着一片树叶。
&0t;堂哥！
&0t;少女柳眉倒竖，杏眼圆睁。
&0t;那徐子建当真疯魔了不成？三万破西夏十万？我昨日偷看他军令，&039;正面击溃&039;西夏进攻真是好大口气！
&0t;
她抓起腰间皮鞭在空中甩出脆响，&0t;咱们种家军这一万五精锐，可是祖父拿二十年心血攒下的，若折在这&0t;
种师中猛地转身，玄色披风在夜风里猎猎作响：&0t;胡闹！
谁准你女扮男装混进军营？&0t;
他大步上前揪住少女后领，像拎小鸡般将人提溜到面前，&0t;战场刀剑无眼，你若有个闪失，如何给叔父交代？&0t;
种樱涨红着脸挣扎：&0t;折太君当年能挂帅出征，我种家女儿就该躲在闺阁绣花？&0t;
她突然挣开桎梏，指着河面上的战船，&0t;再说了，凭什么要听那乳臭未干的徐子建调遣？万一他纸上谈兵，咱们&0t;
&0t;够了！
&0t;
种师中猛地抽出佩剑，他剑尖直指江面。
几艘战船正缓缓靠近，甲板上黑影晃动，隐约传来甲胄碰撞声。
&0t;你们看——&0t;他沉声道，&0t;登州水军的船行如鬼魅，竟能在暗流汹涌的渭水无声靠近。
&0t;
种扑眯起眼睛，见船舷边立着的士卒身姿如松，月光扫过他们腰间弯刀，竟泛起暗红锈迹。
&0t;这些人杀气太重了。
&0t;
他不自觉后退半步，&0t;寻常禁军哪有这等凶戾之气？&0t;
种樱却仍梗着脖子：&0t;不过是装腔作势罢了！
&0t;
她指着船头立着的精壮大汉，&0t;就说那个领头的，披头散像个水匪，哪有半点将领模样？我听说这登州水军可是水匪出身！
&0t;
种师中收回佩剑，剑鞘重重磕在船板上出闷响：
&0t;你可知那人是谁？阮家三兄弟中的阮小三，当年在东海独战十二艘水寇战船，浑身浴血还能生擒匪！
&0t;
他望向远处船帆下若隐若现的神秘布包，&0t;更蹊跷的是，这些战船几乎不见床弩巨炮，却用帆布盖着些古怪物件——&0t;
话音未落，江面突然传来铁链拖拽声，几艘战船同时掀开帆布，露出黑黝黝的长筒状器物。
种师中瞳孔骤缩，这些年征战沙场的直觉告诉他，那绝非寻常兵器。
&0t;你们刚刚只看到其中一个军令！
&0t;
他压低声音，&0t;根据斥候回报，徐子建背靠秦州城扎营，凭借城外3万禁军，已经斩杀了2万西夏士兵！
你们还觉得他没本事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