色淡然,冷冷回应道:“若你翻来覆去,尽是这般空洞无物之言,那今日这一番会面,着实是毫无意义。”
说罢,他便转动轮椅,准备离去。
“程尚鹄——蝴蝶客栈真正的幕后之主。”陈杨舟声音清冷,字字清晰。
轮椅戛然停住。
程尚鹄缓缓转过身,昏暗中看不清神情。
只听得他轻笑一声:“看来你查得很深。”
“你说,若我将这身份秘密呈报陛下,你程家满门……当如何自处?”
陈杨舟平静开口,“我人虽在这,可我的人还在外面……”
“不必虚张声势。”程尚鹄语气依然平静,“你若真要说,早已说出去。既然缄默至今,必是另有所图。”
他微微前倾,声音沉了几分,“我更好奇的是——你所求究竟为何?”
陈杨舟正要开口,却被他抬手止住。
“让我猜猜,”他指尖轻抚过下颌,眼底掠过一丝玩味,“是想求我救你脱困……还是妄想以此为把柄,与我谈条件?”
说到这,他忽而低笑出声,那笑声里淬着讥诮。
“你莫非真以为,我会受这等浅薄的要挟?程家上下,于我而言,不过是早已弃若敝履的负累。你尽管说与天下人去——我毫不在意。”
陈杨舟紧盯着他的双眼,那眼底静如止水,不见半分涟漪——他说的是真话!
她思绪不由飘回了昨夜,谢执烽和沈尽那番意味深长的话语再次在脑海中回响:
“我知你绝不会投诚于拓跋哲,可若不试试投诚于程尚鹄?”
“你只需表面臣服于程尚鹄,先活下来再说!”
“忠义固然可贵,可若连性命都保不住,又何谈日后?留得青山在,方有卷土重来之日!”
见陈杨舟陷入沉默,程尚鹄心中已然明了——此子的底牌,看来已然出尽。
他指尖轻敲扶手,声线里带着掌控全局的从容。
“你应当明白,史书从来都由胜者书写。待我功成之日,今日种种,不过青史一页。你那些浅薄的把戏,还动摇不了我分毫。”
这番毫不掩饰的狂妄,却让陈杨舟心头猛地一亮,仿佛突然捕捉到了什么关键线索。
“原来如此……”她抬眼直视对方,“西北起义军——这才是你真正的后手,对吗?”
程尚鹄听到这话,身形微微一顿,随即嘴角勾起一抹笑意,反问道:“为何会如此认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