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陈杨舟沉默片刻,再开口时声音更轻,却如石子投入静水:“自出宫后,我一直在想一件事——你们说,陛下会不会已凶多吉少?”
杨崎脸色一沉,缓缓点头:“不是没有可能。陛下自登基以来勤于政务,从未称病这么久,更不至于连内臣都一律不见。这不合常理!”
“太后和陛下的关系如何?”陈杨舟轻声问道。
“陛下与先太子皆由太后抚养长大,感情深厚,情同母子。陛下曾不止一次公开感念太后恩德,太后也时常亲手熬制羹汤,送至御书房……表面看来,母子之间确无嫌隙。”
杨崎说着,话音戛然而止,猛地看向陈杨舟,“你是在怀疑……?”
“我只是觉得,与太后一番对谈下来,处处合情合理,却总觉有一丝说不出的异样。”陈杨舟迎上他的目光,声音压低,“我甚至在怀疑……太后会不会如同前朝的吕后一般……”
说着,她指尖轻轻在颈间一划,动作很轻,意思却极其分明。
“绝无可能!”杨崎几乎是下意识地反驳,但话音未落,他自己却猛地顿住了。
这深宫朝堂,何来什么绝对之事?若真是如此,许多蹊跷之处反倒有了解释——为何突然急于迁都?为何偏偏此时传召舟儿进京?
那个至高无上的位置,足以令无数人迷失心性、骨肉相残。哪怕不登大宝,幼帝登基垂帘听政,也是无上权力。
这样的事,历史上并非没有先例!!
想到此处,一股寒意无声地攀上杨崎的脊背。
“不管可不可能,此事暂且到此为止吧。”陈杨舟轻轻呼出一口气,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温热的茶杯,“当务之急,是拓跋哲那边的事。”
“嗯,此事交给我来办,我会设法寻个稳妥的机会,看能否接触到陛下。”杨崎沉稳地点点头。
陈杨舟抬眼看他,目光中流露出信任:“好,一切小心为上。”
“放心。”杨崎应道。
沈尽与谢执烽静听二人对话,心中骇浪翻涌,只觉一种说不出的怪异感弥漫开来——
这一夜之间,二人之间为何突然如此信任默契?甚至连这等大逆不道的猜测都毫不避讳?
他们自然不知,昨夜陈杨舟已与杨府相认。只不过此事关系甚大,为免节外生枝,双方都心照不宣地并未声张。
“昨日托您查的事,可有进展了?”陈杨舟望向杨崎问道。
杨崎神色一凛,当即从袖中取出一卷细致封好的纸笺,推向桌案中央。
“我已连夜派人多方查探。此人自断腿之后便极少露面,行踪极为隐蔽,几乎不留痕迹。这些……只是早年间零星散落的记载,内容不算多,却也未必全无价值。”
他抬眼看向陈杨舟,语气郑重:“后续若再探得什么消息,我定遣快马第一时间送至你手中。”
“有劳小杨将军费心。”陈杨舟郑重接过。
谢执烽见状,也从袖中取出一封密函,声音平稳却清晰:“我这边也有些线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