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刀风刮开的几道血口子里,粘稠带着细碎冰屑的暗红色血冻正极其极其缓慢地向外渗透,又被彻骨的寒气瞬间冻住,凝结成一层不断增厚的暗红冰膜。
老家伙浑浊的眼珠几乎要从干瘪的眼眶里凸出来,死死盯着被草帘子堵住的裂口窄缝外。
那缝太小,只有外头被风雪映照的些微冰光勉强透进来一丁点糊影,勉强映出附近地上几块冻得亮的冰壳反光和远处被冰风吹卷、稀稀拉拉打着旋儿的几根枯草梗子。
他耳朵眼里灌满了自己喉咙深处漏出的、如同破风箱扯烂棉絮的抽气声,还有心口里那颗沉得像冰秤砣一样的心跳砸腔子的闷响。
死死压在怀里那崽子心窝子上的一只枯爪,隔着破烂厚袄子,指尖下的皮肉早就冻硬了,也摸不出那点微热到底还颤没颤。
就在这死寂中,一阵轻微到几乎被风声吞掉的摩擦“嘶嘶”
声贴着地皮钻进裂口缝隙!
声音太细太小!
如同毒蛇冰凉的鳞片在冻硬的沙地上滑过的声响!
噗啦……噗啦……
一阵稀疏微弱、却带着诡异粘稠感的蠕动声从外间冻得硬邦邦的雪沙地表摩擦传来!
像是无数极其细微的冰针滚过!
又夹杂着一种极其令人毛骨悚然的、类似冻油滑腻摩擦的粘滞声响!
声音源头——
似乎正来自于裂口外面不远处!
那片积着厚厚雪沙、混杂着牲口粪冻块的地面!
一点极其极其微弱、仅有针头大小的墨蓝色寒光!
如同埋藏在雪沙深处的冰死虫突然睁开了眼睛!
瞬间穿透了被风吹散的雪粉帘幕!
紧随着寒光!
一个细小、蜿蜒、但度奇快的墨蓝色细线痕迹!
如同冻结的冰河在地表蠕动爬行!
无声无息地穿过裂口缝隙下方、那片冻结着牲口尿冰渣和枯草屑的污垢冻土层!
那线痕精确无误地朝着这处深埋冻泥壁、几乎被彻底掩盖的裂口位置!
急延伸而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