邓晨大笑,尚未答,强华目光已掠过他,定在白芷药囊——囊口用赤线绣一“伏”字。
黄须猛地一抖,碧眼暴亮:“赤……赤伏?”
地室幽暗,唯灯一盏。
邓晨一面向里走,一面悠悠地说道:“我是刘秀二姐夫邓晨,当年去长安看刘秀,咱们见过的。”
灯焰被墨云风以掌风挡了三次,仍跳脱如豆,似也急欲窥秘。
强华捧出一只铜匣,匣盖刻“建亥”二字——亥为天门,建亥即“人造天门”,专为藏天书。
匣内七卷竹简,青丝编,简面赤漆,漆上金粉画符,符作鸟虫篆,首卷开篇仅八字:
“赤符天火,真人易姓。”
强华手指发颤:“此卷自衡山崖洞出,当世能全读者,唯我一人。伟卿从何得知?”
邓晨不答,只从袖中掏出一物——也是竹简,却薄如韭叶,仅三寸,上写同样八字,字迹与匣中分毫不差。
强华碧眼几乎瞪裂:“天……天降副本?”
邓晨微笑,压低声音:“非天降,乃我妻昨夜梦中所书。”
白芷面不改色,心下却道:夫君昨夜逼我临帖三十遍,手腕犹酸。
墨云风补刀:“贫道作证,确为‘天授’。”
强华当场跪倒,披发覆地,口称:“天遣邓君示我,赤伏将出,真人当立!”
邓晨扶起他,一字一顿:“真人已有,只缺东风。”
“东风为何?”
“舆论。”
邓晨屈指算给强华听:
“第一,赤眉刚立刘盆子,关中人心未附,众尤念更始旧恩;
第二,绿林遗民切齿赤眉,只缺一面‘合法’之旗;
第三,我洛阳姻亲,可一夜刻印万张;
第四,你强公善谶纬,却缺‘现场神迹’。
有此四缺,我送四补——只问你,火候可够?”
强华黄须乱颤,如风中枯柳:“够……够!只缺最后一味药引。”
“何药?”
“血。”强华咬牙,“赤眉王之血,滴于符背,符赤则火赤,火赤则天信。”
邓晨大笑:“血包在我身上。”
袖中,他已揣好刘恭密信——“端午斩谢禄,首级与血,一并奉上。”
邓晨与强华促膝长谈,拟就造神三步。
第一步:符背留白
强华连夜拆出第三卷赤伏符,将简背空白处以丹砂涂成火云,云形暗合“刘秀”二字鸟虫篆,再以银粉勾边,日照则隐,火烤则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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