起豫州街头的尸骸,想起自己在雪域峡谷中每一次濒死的挣扎——这一切,在眼前这两个宗师眼里,竟然只是“弱小的逃跑”
?
那些鲜活的生命,竟然只是可以随意牺牲的“秩序点缀”
?
汪鸿像是听到了什么笑话,嗤笑一声:“死人?战争哪有不死人的?普通民众本就是耗材,能为我们天人守护的‘秩序’牺牲,是他们的荣幸。”
“你这种从底层爬上来的贱民,永远不会懂。”
邓岚补充道,指尖凝结出一片冰晶,把玩着说道,“我们守护的是人类文明的根基,至于几根旁枝末节的枯枝,断了就断了,有什么可惜的?”
他们的话语轻飘飘的,却比最锋利的刀还要伤人。
在这些高高在上的天人宗师眼中,普通民众的生命与蝼蚁无异,所谓的“守护”
,不过是守护他们特权阶层的利益与秩序。
张玉汝拼死争取的时间,在他们看来是“没必要的麻烦”
;他用命守护的百姓,在他们口中是“可以牺牲的耗材”
。
张玉汝没有再说话,只是缓缓抬起了手。
黑白神光在他掌心汇聚,不再是防御或拖延,而是凝聚了所有愤怒与决绝的攻击姿态。
他知道,和这些早已泯灭人性的家伙讲道理,比与异兽厮杀更徒劳。
既然言语无法唤醒他们,那就用拳头让他们明白——有些东西,哪怕是贱民的命,也不是他们可以随意践踏的!
远处的兽潮嘶吼着逼近,近处的宗师气息冰冷如山。
张玉汝站在中间,像一根即将绷断的弦,却在彻底断裂前,爆出了最炽热的光芒。
西方的地平线上,一缕缕灰黑色的烟尘正急弥漫开来,如同被墨汁浸染的宣纸,迅吞噬着原本晴朗的天空。
汪鸿眯起眼睛望向远方,瞳孔微微收缩——那不是普通的风沙,而是由无数异兽组成的黑色浪潮,正铺天盖地地压过来,蹄声、嘶吼声隔着数里地传来,震得地面都在微微颤抖。
显然,那些原本被张玉汝借助地形甩开的异兽群,终究还是追了上来。
它们如同闻到血腥味的鲨鱼,循着张玉汝留下的能量痕迹与血腥味,在峡谷中穿梭奔袭,此刻已抵达平原边缘,看起来用不了片刻,便能冲到张玉汝与两名天人宗师所在的位置。
“真是麻烦。”
汪鸿起身,拍了拍衣袖上的尘土,语气里带着几分不耐。
原本想慢慢“玩弄”
猎物,现在看来不得不加快节奏了。
另一旁的邓岚也慢悠悠地直起身,素白旗袍在风中微微摆动,指尖凝结的冰晶闪烁着寒光。
她瞥了一眼逼近的兽潮,又看向张玉汝。
尽管嘴上说着“战决”
,两人却没有丝毫轻视。
汪鸿身形微动,瞬间出现在张玉汝左侧,周身水汽骤然浓郁,空气中的湿度飙升,地面上甚至凝结出一层薄薄的水膜,隐隐形成封锁之势。
邓岚则飘身至右侧,所过之处地面瞬间冻结,一道冰墙从她脚下延伸而出,阻断了张玉汝后退的路线。
两人一左一右,默契地形成了合围之势,宗师级的威压如同实质的牢笼,将张玉汝牢牢锁在中间。
他们很清楚,能从兽潮中杀出血路、还能让十名宗师轮流值守围堵的对手,绝不可能是普通的大师级。
刚才的轻蔑不过是伪装,真正动手时,他们不会给张玉汝任何喘息的机会。
张玉汝背对着逼近的兽潮,正面迎向两名宗师的合围,身形虽显单薄,却如同一根钉在地面的钢针,屹立不倒。
他能清晰地感受到左侧那如深海般沉重的水势威压,每一次呼吸都仿佛要被水汽灌满肺腑;右侧的冰寒之力则如同附骨之蛆,顺着地面、顺着空气,一点点侵蚀着他的经脉,试图冻结他的行动与能量流转。
前后皆是绝境。
后方是无穷无尽的兽潮,前方是两位经验老到的天人宗师,无论选择哪个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