敢造假?别说动歪心思了,就连引用文献时多标一个逗号,都会被系统检测出来打回重改。
北斗院的教授们一个个眼睛毒得很,他们在乎的从来不是面子,而是学术根基——这可是能影响整个学界的大事,容不得半点沙子。”
溪水在旁边哗哗地流着,像是在应和她的话。
张玉汝看着跳动的火苗,突然觉得自己高中肄业的经历,好像和眼前这人活在两个次元里。
“那天人呢?”
张玉汝忽然往前凑了半步,声音压得低了些,像是突然出拳的猎手,一击就戳中了要害。
溪水撞上礁石的声响恰好在此刻翻涌上来,衬得这话里的质问格外清晰。
夏雨萱的动作猛地一顿,刚要抬起来挠头的手僵在半空,月光落在她脸上,能看见她眼尾瞬间闪过的尴尬。
“啊这……”
她含糊地应着,指尖无意识地抠着身后老树的树皮,把一小块松动的木片捻成了碎屑。
天人的存在是绕不开的坎。
那些数量稀少的家伙,在外界或许是百年难遇的传说,在北斗院却算不上稀奇——每年学院都会留出固定名额,专供天人入学。
夏雨萱当然清楚这件事。
这些天人即便实力再出众,成绩再拔尖,这种不通过常规考核的入学方式,本身就是一种难以辩驳的特权。
她沉默了片刻,溪边的风卷着水汽扑在脸上,带着些微的凉意
“你就当他们不是人吧。”
最后只能这样嘟囔着,语气里裹着浓浓的幽怨,连带着往张玉汝那边瞥的眼神都带上了点愤愤不平。
这家伙明明就是个连高中毕业证都没拿到的半文盲,偏偏抓话柄的本事比谁都厉害,一句话就堵得人没处说理去。
夏雨萱在心里暗暗腹诽,指尖把树皮抠得更用力了些。
张玉汝可听不出她这话里的吐槽,反倒对这个说法颇为满意。
他重重点了点头,伸手拍了拍身边的一块湿滑青石,溅起的水珠落在裤腿上也毫不在意:“你说得对,天人的确不是人。”
他刻意顿了顿,眼帘缓缓垂下,遮住了眸底一闪而过的厉色。
夜风卷着溪涧的凉意掠过林地,吹得他额前碎微微晃动,也吹散了话音里最后一丝温度。
“他们从没把自己当人看,总觉得生来就该高人一等。
”
喉间出一声几不可闻的嗤笑,他抬眼望向墨色沉沉的远山,声音里已然淬了冰般的冷意,“我呢,也从没把他们当人——顶多算些披着人皮的奇兽罢了。”
说来也算奇妙,单论对“天人”
的认知,他和那些自命不凡的存在竟达成了某种诡异的共识。
只是这共识的根基,却有着云泥之别:天人自诩是凌驾于众生之上的高等造物,视人类为蝼蚁;而在张玉汝眼里,他们不过是些徒有人形的异兽,与山间奔窜的豺狼、林间潜伏的毒蛇并无本质区别。
张玉汝对异兽的态度,向来简单直接,只有一个字——杀。
管它是振翅九霄的飞禽,还是纵横山野的走兽,亦或是那些披着衣冠、行尽龌龊的“人形禽兽”
,在他这里,结局从来都只有一种。
此刻他心中清明,已然知晓元天成交付的任务究竟为何。
这并非是夏雨萱方才那番连珠炮似的抱怨带来了什么启示。
说实在的,虽说与卸下伪装的夏雨萱接触还没有多久,但张玉汝已经感受到了对方活脱脱就是一个憋坏了的话痨。
像她这般藏不住话的人,偏要在自然教会那种地方潜伏八年,还得时刻提防身份暴露,没被活活憋疯,当真算得上是心理素质过硬了。
以至于张玉汝不得不怀疑,这是否是夏雨萱导师的某种恶趣味。
真正让他心头警铃大作的,是从远山深处传来的、那股铺天盖地的异兽气息。
成千上万道凶戾的气息如同涨潮的暗涌,正顺着风的轨迹不断蔓延,带着山雨欲来的压迫感,让这片本就寂静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