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这张脸……是他自己的脸!
是他在无数个疲惫的夜晚,在盥洗室镜子里看到的那张脸,被粗暴地加速了衰老的进程!深刻的皱纹如同干涸河床的裂痕,爬满了额头、眼角和脸颊,每一道都写满了无法言说的重负。眼袋沉重地垂着,眼白浑浊,布满了蛛网般的血丝。那眼神……不再是镜中熟悉的、带着任务执行者特有的锐利和麻木。那双眼睛里,盛满了无边无际的疲惫,像一片被彻底榨干所有生机的荒漠,荒漠深处,却又燃烧着一种近乎疯狂的、令人心悸的平静和解脱。
他的嘴角,极其缓慢地向上牵动了一下,形成一个极其怪异、难以形容的弧度。那不是笑,更像是某种肌肉在长久痉挛后终于找到的、僵硬的放松姿势。
“你……来了。” 他的声音响起。沙哑,干涩,如同砂纸摩擦着朽木,每一个音节都带着岁月的风霜和磨损,却又奇异地穿透了隔离墙,清晰地钻进凯恩的耳朵。那声音的质感,是凯恩在无数个独自一人的深夜,在喉咙深处模拟过的、属于未来的自己的声音!
一股源自灵魂最深处的战栗瞬间攫住了凯恩,握枪的手无法控制地剧烈颤抖起来,冰冷的枪柄几乎要脱手滑落。
“你是谁?!” 凯恩的声音嘶哑得厉害,带着无法抑制的惊恐和濒临崩溃的愤怒,“时间局……四次任务……那些脸……都是你?!这到底……” 后面的话语被堵在喉咙里,变成无意义的嗬嗬声。怀表在口袋里沉重地贴着皮肤,血色沙粒流泻的触感从未如此清晰,如同生命流逝的具象。
“时间局?” 老科学家——或者说,衰老的凯恩——喉咙里发出低沉、破碎的嗬嗬声,像一台即将散架的老风箱。那浑浊的眼底掠过一丝近乎讽刺的微光,转瞬即逝。“他们……只给你看他们想让你看的‘线’。” 他抬起枯瘦如柴、布满深褐色老人斑的手,颤抖着指向这巨大穹顶空间的弧形墙壁。
凯恩的视线下意识地顺着他指的方向望去。
心脏骤然停止了跳动。
惨白光滑的墙壁上,靠近穹顶的位置,有人用某种深色的、粘稠如血的颜料,绘制着一幅巨大的、令人毛骨悚然的图案。一条首尾相衔的巨蛇,扭曲的身体形成一个完美的、令人绝望的闭环。蛇的眼睛是两个深邃的空洞,仿佛能吞噬一切光亮和希望。古老的符号,永恒的轮回。衔尾蛇(Ouroboros)。
而在那衔尾蛇图案的下方,靠近控制台旁边的墙壁上,有一小块区域显得格外斑驳,似乎有人曾在那里疯狂地书写或涂画,又被粗暴地刮擦掉。但在那些凌乱、深重的刮痕缝隙里,几个歪歪扭扭、几乎是用指甲抠刻出来的字母,像垂死者的最后挣扎,顽强地显露出来:
THEY LIE
谎言。
一股冰冷的、直达灵魂深处的寒意瞬间冻结了凯恩的血液。时间局……秩序……基石……谎言?这个念头本身就像一颗投入思维深潭的巨石,瞬间掀起了滔天的混乱海啸。他下意识地后退了一步,脚跟撞在冰冷的门框上。
“为什么……” 凯恩的声音像是从极远的地方飘来,破碎不堪,“……为什么要制造潘多拉?为什么要带来这些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