显得过于惊世骇俗。
慕容云泽放下酒杯,神色坦然,带着一丝恰到好处的赧然:“回父皇,儿臣…无人教导。只是…在北三所无事时,见院中常有鸟雀飞落,便以树枝为弓,草茎为箭,射雀为戏。时日久了,熟能生巧罢了。今日情急之下,也不知怎地,就射中了…”他这番半真半假的话,既解释了箭术来源(射雀是真),又将自己塑造成一个在逆境中自强不息、天赋异禀的形象,更将射虎之功归于“情急之下”的运气,显得谦逊而不居功。
皇帝闻言,眼中怜惜更甚,感慨道:“苦了你了!身处那般境地,竟能如此自强不息!即日起,搬回皇子所居住!朕再给你指几个最好的师傅,文武皆授!朕的儿子,岂能再受委屈!”
“谢父皇隆恩!”慕容云泽离席,郑重叩谢。他脸上带着感激的笑容,心中却并无多少喜悦,反而如同压上了一块巨石。他知道,从这一刻起,他才真正踏入了那权力漩涡的中心,那充满明枪暗箭、步步杀机的皇子所!
宴席散后,慕容云泽独自走出喧闹的营帐,来到一处僻静的山坡透气。夜风微凉,吹拂着他额前的碎发,也吹散了些许酒意。月光如水,洒在寂静的山林间。
一个身影,悄然无声地出现在他身后不远处。
“七殿下,好手段。”声音清冷,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复杂。是夏玉妗。她奉五皇子之命前来送醒酒汤,实则是被派来试探。
慕容云泽缓缓转身,月光勾勒出他清俊的侧脸轮廓。他看着夏玉妗,神色平静无波:“夏小姐有何指教?”
夏玉妗看着他,目光在他与妹妹夏玉溪有几分相似的眉眼上停留了一瞬,心中情绪翻涌:“今日射虎,救下五殿下…是巧合?还是…早有预料?”她问得直接,目光锐利如刀,试图看穿眼前这个心思深沉的少年。
慕容云泽唇角勾起一抹极淡的弧度,反问道:“夏小姐以为呢?”
夏玉妗沉默片刻,月光下她的脸色显得有些苍白。她深吸一口气,声音压低,带着一种近乎恳求的沉重:“无论是什么,请殿下…离溪儿远些。她年纪尚小,天真单纯,不该卷入这些是非漩涡之中。这深宫权谋,步步惊心,稍有不慎,便是粉身碎骨…殿下,算我求你,放过她吧。”
慕容云泽的眼神几不可察地波动了一下,如同平静的湖面投入一颗石子。他沉默片刻,声音低沉而清晰:“夏小姐多虑了。我与令妹,并无逾矩。她…只是相府千金,我…只是冷宫皇子。”他刻意强调了“只是”二字,划清了界限。
“最好如此。”夏玉妗将手中的醒酒汤递上,不再看他,“五殿下让我转告:今日之‘恩’,他…记下了。”她的声音很轻,却带着一股冰冷的寒意。
慕容云泽接过那碗尚有余温的汤,看着夏玉妗转身离去的背影,融入月色之中。他眼神渐冷,如同淬了寒冰。五皇子的威胁,他记下了。
回到营帐,他屏退左右,提笔给夏玉溪写信。墨迹在宣纸上晕开:
“虎已伏诛,迁居皇子所。勿忧。”
笔尖顿了顿,他想起夏玉妗那担忧的眼神和五皇子怨毒的目光,又添上一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