机的灯光将发布厅照得亮如白昼,姆贝基独自走上讲台,没有团队簇拥,没有演讲稿,他穿着那件熨烫平整但略显陈旧的西装,扣子一丝不苟地系着。
“我的南非同胞们,”他的声音透过麦克风传遍全国,平静中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就在刚才,我致电马巴奥先生,祝贺他当选南非新一任总统。”
在亚历山大区那家熟悉的酒馆里,扎克和托马斯与挤在电视机前的人们一起屏息凝神,托马斯脸上还带着胜利的兴奋,而扎克的表情则复杂得多。
“民主有时会给我们带来意想不到的结果,”姆贝基双手轻轻按在讲台上,继续说道:“但尊重选举结果,尊重南非人民的选择,是我们这个年轻民主国家得以延续的基石。”
在姆贝基竞选总部,格蕾丝终于忍不住抽泣起来,图图则默默地递给她一张纸巾。
“我恳请所有支持我、信任我的人们,”姆贝基的声音变得更加有力:“像接受胜利一样,坦然接受这个结果,请给予新政府时间和空间,为了我们共同的祖国。”
这时,他稍微停顿了一下,目光仿佛穿透镜头,直视着每一个南非人:“我的人生旅程中,有过高峰,也有过低谷;但无论何时,我始终坚信一件事:南非的未来,远比任何个人得失更加重要。”
他的声音开始哽咽,但依旧坚持说着:“我可能不再会是你们的总统,但我永远是南非的儿子,我将以另一种方式,继续为这个美丽的国家服务。”
在德班的深瞳指挥中心,德里克看着直播画面,轻蔑地哼了一声:“精彩的退场。”
而在比勒陀利亚的一个普通家庭里,一位曾经投票给姆贝基的老教师擦拭着眼泪,对孙子说:“记住这一刻,孩子,这是一个真正的政治家。”
姆贝基深吸一口气,说出最后的话:“愿上帝保佑南非,谢谢你们,我的同胞们。”
他没有挥手,没有微笑,只是微微鞠躬,然后转身,挺直脊背走出了发布厅,那背影,在刺眼的灯光下,显得格外孤独而又坚毅。
扎克看着电视屏幕上空荡荡的讲台,耳边回响着窗外远处传来的、马巴奥支持者的庆祝声浪,他掏出手机,看着屏幕上不断弹出的新闻推送,又抬头望向窗外被晚霞染成紫红色的天空。
他突然想起了那个投票日清晨,那位百岁老太太充满希望的话语:“我选希望。”
可现在,他希望的是什么?是马巴奥承诺的新南非?是姆贝基担忧的未知未来?还是别的什么?扎克发现,自己竟然给不出一个明确的答案。
夜色渐浓,新时代的幕布已然拉开,在无人注意的角落,一份印有深瞳标志的文件,悄然出现在了新政府过渡团队的办公桌上。
老议员塞缪尔·莫科纳坐在马桶盖上,双手颤抖着从西装内袋掏出那个牛皮纸信封,哗哗的水声从隔壁传来,掩盖了他粗重的呼吸。
他抽出那张照片——女儿莎拉在伦敦政治经济学院图书馆前的笑脸,照片背面用打印字体写着:“学费已付至毕业,期待您的明智选择。”
“该死的...”他喃喃自语,指尖抚过照片上女儿的脸庞。
记忆像潮水般涌来——
昨晚,家中书房。
莫科纳正在审阅矿产法案修订稿,突然发现书桌上多了一个从没见过的信封,他警惕地环顾四周,窗户锁着,房门紧闭。
信封里是十万欧元现金,全是旧钞,还有这张照片,他当时就惊出一身冷汗,立即拨打女儿的电话,却一直无人接听。
今早,国会走廊。
深瞳的联络人加布里埃尔像个幽灵般出现在他身边,与他并肩而行。
“莫科纳议员,早啊。”加布里埃尔的声音温和道:“听说莎拉在伦敦的学业很出色,真是令人欣慰。”
莫科纳猛地停下脚步:“你们对她做了什么?”
“做了什么?”加布里埃尔露出受伤的表情,淡淡地说道:“我们只是在帮助一个优秀的年轻人实现梦想,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