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来。
凌等闲点头道谢,在一众公爵的注视中坐了下来,毫无上流礼数,在他们眼中粗糙得就像定制礼服上出现的补丁。
“那温德米尔阁下也没给‘英雄’多好的待遇啊,否则也不至于穿着这么一身出席。”法夫公爵反唇相讥,争锋本就不在“英雄”身上。
“呵。”不知谁嘲弄了一声,凌等闲不以为意,因为他看不见。
比起在朦朦胧胧的状态见有各种各样忌讳的大公爵,他选择直接拿布蒙住双眼走个过场,对他来说也没必要记住这些大人物的长相。
“不劳费心,倒不如说,如果这位没有伤得这么严重,开斯特也未必会允许他出现在可能会威胁到自己宝贵生命的场合。”温德米尔说话并不客气,法夫公爵冷哼一声,看了一眼毫无反应的少年,不再自讨没趣。
只有维娜肃穆地看着他,她亲眼见过那天白鸽胸洒炽血的模样,发自内心地感谢他愿意帮助维多利亚,也衷心庆幸他好起来了。
一名侍者恭敬地上前,递上一枚餐盘,上面托着一张精美的信函,开斯特在公爵们的注视下拆开了信函,片刻后冷笑一声:
“高多汀说他有事不来了,同时还有话交代。”
侍者恭敬地接过信纸,代为传达:
“谨代表个人及高多汀领向凌等闲先生为代表的各位英雄致以崇高的敬意,如有所需敬请开口,以此函为信物,欢迎阁下到我的庄园做客,必扫榻相迎。”
大段晦涩用词的维多利亚贵族用词凌等闲听不懂,也没认真听,他在想什么时候能走。
“高多汀阁下还真是谨慎。”“小公爵”笑着打了个圆场,任何可能威胁到人身安全的变量他都不肯冒险。
同时她的目光也终于投向那张椅子上的剑士片刻,也只是片刻。
人多眼杂,鱼龙混杂,战场上的事过程何足称道,结果是他砍下敌首的头颅,过程中他未必重要。
“那么,今天就对如何嘉奖在这场战争中有过突出战绩的‘英雄’们进行讨论……亚历山德莉娜,还请你坐回去。”开斯特淡淡地瞥了一眼霍然而立的狮子,投去了压力,“还是说你认为我们一两个位置的商议,抵得过‘维多利亚荣誉’?”
阿斯兰怒目而视,第三场会议彻底撕开了开斯特的目的,挑衅已经不足以描述这种傲慢,她的耐心和尊严、背负的东西都让她无法再忍受这种傲慢!
刺耳的响声在华贵的地板上刮出白痕,除了温德米尔,没人看清凌等闲是怎么站起来的,只看到他胸口微微渗出一点鲜红,然后手杖点了点地面,打算离开。
“……无礼!”开斯特和法夫公爵都感到莫大的冒犯,阴影中有人影闪动,却在莫名寒意刺痛下迟缓了动作。
“白鸽,能解释一下你的举动吗?”温德米尔也觉得开斯特的把戏无趣,但是凌等闲如此果断地不给面子、毫无忌惮的决定还是太出乎意料,她一时反而对他产生了些许好奇。
“我对维多利亚不太反感,还有不少不错的回忆,但是对于各位的做派还是很难拿出来更多的耐心啊。”凌等闲的维多利亚语用词粗糙,但语言色彩直白而鄙夷,他也许存在过的一分对金色嘉奖的向往也就此扫进尘埃。
“我不是维多利亚的战争英雄,真正热爱这个国家的英雄用生命给出了答复,而对还活着的英雄的‘答复’如果都还需要如此多的大人物特地聚在一张桌子上考虑踌躇的话……”凌等闲点了点手中木杖,以极其冒犯的姿态表达了蔑视,“那就别谈什么荣誉骗自己了,那和你们没有任何关系。”
剑意的寒刺只能允许他把这话说完,公爵亲卫动手,利刃和淬毒利箭闪动妖冶的光泽,将凌等闲的退路尽数封死。
木杖转腕,半条木条斜飞,木屑四溅甚至扎入了眼上布,青色刃光轻飏,其余杀机尽数被菲林阻挡,漂亮的地板折射出各种丑恶。
“温德米尔。”
“开斯特。”温德米尔收好袖中利刃,眼中冷意凛凛,“你也会急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