腰,目光没有移开,手臂平举,掌心一翻,指尖微抬,方才被击飞的破城矛带着星星点点的白色火星回归他的掌心,痛楚带来的冷意随同焰风翻卷。
此刻的他与“凌等闲”判若两人。
即便现在他就像一个用粗劣针线技巧勉强缝补起来的人偶,皮肤上撕裂的伤口透着白光,过于耀眼洁白甚至显得他的皮肤黯然失色。
不管他如何否认,此刻他对虚梦现实深渊之下的存在的恶感敌意已经悄然变成个人的恨意了。
*果然是无意义的试探。*
仿佛谁勾动了时间的弓弦,随着翕张的动作凝滞,嘶吼的世界安静了下来。
“宿主,你是不是笨蛋啊?还是意气上头的小孩?”唯有白焰静谧流淌的世界,凌等闲只听见了小屑的声音,这一次连眼角余光里的身影都没看到。
他回头凝望,普兰斯特也好,白金也好,他没有看见任何身影。
“卡西米尔也不是你的祖国,你在把自己的命赌给谁?有白焰你真把它当免死令牌了?”
小屑的话“字字恳切”:“虚梦现实正在慢慢的侵蚀现实,但终归会被眼下的世界排斥出去,你趁现在还有余力,还能掌控部分虚梦现实出入的权限,把所有人包括零号地块带出去还做得到,赶紧知会罗德岛撤离,我倒是还能帮你延缓一下外边的威胁……”
“退开了,然后呢?”凌等闲蓦地问道。
“能减小损失,继续你的旅途,还有回家的可能。”
“小屑,刚才那家伙也提出能送我回家,代价是我的命,那你呢——
“对我穿越一事讳莫如深的你,又会让我付出什么样的代价呢?”凌等闲一寸一寸地加深自己的目光,他知道,小屑一定感受得到他的愤怒。
“只是一座移动城市的消失,对于这片大地不算什么。”小屑忽然笑了,就像是换了一个人,仿佛就在他周身踱步,最后轻轻贴在他耳边一笑蹁跹。
“你还是不甘心,想救所有人,仅仅是因为曾经某时某刻某人以某心施以的某种小小恩惠?”
“你对死亡的态度,可不是不怕死可以解释的,就这么喜欢把自己的生死置之度外?那么多为你着想的人,你就不愿意考虑考虑她们的感受?”
“醒醒吧,你讨厌卡西米尔,这场滑稽的骑士游戏,还没玩够吗?”
凌等闲忽然笑了出来,就像是摆脱了什么暗示的影响,他的笑声清朗,终于顺通了心头郁结的一股气。
执着地找虚无缥缈的小屑要答案就是一个无稽之谈,他的答案从不在谁的口中,小屑也好,凯尔希也好,拘梦扮演者也好……她们都只是知道一些客观事实,由她们转述的,从来都不是他的答案。
他会找到答案的,由今后的前行之路来寻找雪泥鸿爪,小屑只是一块拼图,权杖与所是另一块。
“我早都说过了,我不是骑士,骑士可不会同时为多个人献上真心。”
“我不是不怕死,我只是更怕后悔。”
“卡西米尔的确让我很不开心,但很遗憾,我还没有能任性地决定一座移动城市生死的资格,我的朋友还在为她的家乡变得更好而努力,我没办法看着她因为这样毫不相干的荒诞原因失败,能帮忙不帮,那我可没办法给自己一个交代。”
小屑声音微低:“可你只是一个等闲!”
凌等闲身上的白焰愈燃愈烈,他不再犹豫,小屑没办法拘束白焰笼罩的魔王,他笑道,眼中却是极其愤怒的寒意:
“我是‘等闲’,离不得‘等闲’,但托起这顶冠冕,此刻是‘凌’等闲!”
静谧的世界被白焰烧融溃退,他张开白色羽翼折返白金身边,他感知到天马血脉的奔腾,后者被他看得有些不知所措:“凌、凌等闲?”
普兰斯特似乎猜到了他的想法,急忙出声道:“她确实是天马,但是血统纯度不够!”
白金还没来得及问她怎么知道自己的血统,凌等闲开了口:“白金,能帮我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