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火药?!”
言侯猛地拍案,寒钟观的香案被震得嗡嗡作响,烛火狂跳中,他眼底的怒意几乎要烧穿夏江那张伪善的脸。“你竟在悬镜司地牢埋了火药?夏冬还在里面!你连亲生侄女的命都不要了?!”
夏江捻着佛珠的手一顿,唇角勾起抹残忍的笑:“叛徒而已,死不足惜。”他瞥向言侯,眼神像淬了毒的冰,“倒是你,言阙,处心积虑引我来这破观,不就是想给靖王他们留时间劫狱?可惜啊,他们今日踏进悬镜司一步,就得被炸成肉泥!”
“无情无义!”言侯气得浑身发抖,拂袖转身,“夏江,你这般丧心病狂,迟早遭天谴!这破地方,老夫不待了!”
他甩袖就走,步履稳健得不像“中计”。夏江望着他的背影,突然觉得不对劲——言侯这反应太顺了,顺得像早就编好的戏文。
“等等!”夏江猛地起身,佛珠“啪”地掉在地上,“不对劲!”
话音未落,观外传来夏秋的惊叫:“大人!不好了!马……马被偷了!”
“什么?!”夏江冲出关门,只见拴马的桩子空空如也,雪地上只有几串杂乱的马蹄印往城外跑。他瞳孔骤缩,猛地想起言侯刚才那句“不待了”——哪是生气,分明是笃定他追不上!
“蠢货!”夏江一脚踹翻旁边的香炉,对夏秋嘶吼,“快!去牵备用马!不,传令下去,让夏春带一队骑兵,抄近路往悬镜司冲!”
他跳上备用的劣马,马鞭甩得噼啪响,脑子里却炸开惊雷:言侯根本不是怕他用火药,是怕他回去太早!那老东西从头到尾都在演,目的就是拖住他,让悬镜司的火药……炸不响?
“不可能!”夏江咬牙,“火药引信设在丙区,只要有人闯进去,必死无疑!”
可狂奔中,他总觉得后颈发凉——刚才言侯转身时,袖角似乎沾了点东西,闪着金属的冷光,像极了……截断引信用的特制小刀。
与此同时,悬镜司地牢。
苏玥的手环突然发出急促的“滴滴”声,光屏上跳出一行猩红大字:【检测到丙区火药引信信号中断,中断点:东南墙角,疑似人为截断】。
她正指挥人护着卫峥往密道深处退,见状突然勾唇。
【言侯这步棋,走得比我想的还绝。】
而丙区角落,一个穿着悬镜司守卫服的暗卫正将半截断引塞进怀里,抬头望向通风口——那里,言侯派来的人刚用绳梯撤走,靴底还沾着寒钟观的香灰。
夏江的马蹄声越来越近,悬镜司的高墙已在眼前。他勒住马,望着那扇紧闭的大门,突然有种不祥的预感。
这一次,他好像……又中了圈套。
夏江踹开悬镜司大门时,积雪被踏得飞溅,守卫连滚带爬扑上来,声音抖得像筛糠:“大、大人!刚才有群蒙面人冲到地牢门口,刀都拔出来了,却突然转身往外冲,杀了咱们十几个弟兄就跑了,邪门得很!”
“邪门?”夏江一把揪住守卫的衣领,眼底血丝狰狞,“他们没进地牢?”
“没、没有……”
“蠢货!”夏江猛地将人甩开,玄色袍角扫过地上的血迹,“这是声东击西!他们早就知道卫峥不在丙区!”他对夏春嘶吼,“快!去大理寺监牢!我早把卫峥移到那儿了,他们肯定冲着那儿去了!”
马蹄声再次撕裂街巷,夏江的马车疯了似的冲向大理寺。他攥着缰绳的手青筋暴起,心头却掠过一丝不安——那群人撤退得太利落,像算准了他会往大理寺赶。
“不可能!”他咬牙,“大理寺的守卫是我亲调的,就算他们有通天本事……”
话音未落,马车已停在大理寺门口。夏春踹开牢门,火把照遍每个角落,牢里空空荡荡,只有几个老囚犯缩在角落发抖,哪有卫峥的影子?
“大人……”夏春的声音发颤,“牢、牢里没人动过的痕迹……”
“哐当!”夏江一拳砸在牢门上,铁锁被震得崩飞。他终于反应过来——从寒钟观的拖延,到悬镜司门口的佯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