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玉的靴底碾过宁国侯府的青石板,发出沉闷的声响。他望着府门外誉王的仪仗,突然对心腹低语:“去调巡防营,就说侯府有反贼,让欧阳迟带兵守住前门,一只苍蝇也别放进来。”
府内的厮杀已近白热化。宫羽的长剑刺穿一名府兵的咽喉,血珠溅在她的银甲上,映出眼底的恨意:“我父亲相思本已决定金盆洗手,是谢玉用我母亲腹中的孩子相逼,让他去杀长公主的孩儿!”她的剑锋指向卓鼎风,声音带着泣血的颤抖,“那天卓夫人也在府中待产,长公主情急之下掉了包,我父亲错杀了您的幼子,自己也被谢玉灭口!”
卓鼎风的断腕猛地攥紧,铁剑拄地的声响震得地砖发颤:“谢玉!我杀了你!”
“反了!都反了!”谢玉退到回廊下,猛地扯下墙上的令旗,“给我杀!宫羽、卓氏余孽,还有那个梅长苏,一个不留!”
谢弼突然横剑挡在卓家人面前,剑尖抵着自己的咽喉:“父亲!住手!再杀下去,我们谢家就真的万劫不复了!”他的手剧烈颤抖,终究没能狠心划下去,被两名家仆拖回厢房时,哭喊声响彻庭院。
梅常肃拽着萧景睿躲到假山后,指尖在鎏金手环上飞快敲击——这是他给飞流的信号,让他打开通往湖心亭的暗门。手环突然发烫,映出假山石上的一道裂缝,里面竟嵌着块悬镜司的腰牌,牌上的玄鸟纹还沾着新鲜的血迹。
“夏冬大人,该放信号了。”他对躲在石柱后的夏冬扬声道。夏冬咬着牙摸出烟火筒,火星窜上夜空的瞬间,她冷冷地瞥向梅常肃:“你早就算计好让我动用悬镜司的权限,是不是?”
府门外的誉王看见烟火,立刻拔剑相向:“欧阳迟!悬镜司办案,你敢阻拦?”
欧阳迟的长枪横在门前,甲胄上的巡防营徽章在火光中发亮:“末将只奉谢侯爷令,擅闯侯府者,格杀勿论!”
湖心亭的九曲桥在乱箭中摇晃。飞流踹开暗门的刹那,梅常肃推着众人往里冲,自己却被一支淬毒的弩箭擦过肩胛,玄色袍角瞬间染黑。“是‘七星海棠’毒!”他低咒一声,摸出护心丹塞进嘴里——这毒与太子派死士用的一模一样,谢玉果然与太子有勾结。
“常肃!”云凰的声音突然从亭外传来,她不知何时换上了银甲,长枪挑着三名府兵的尸体,硬生生杀出条血路,“我收到你的信号弹了!”
梅常肃一愣,才想起穿越前给她的那枚特制信号弹,射程能覆盖半个金陵城。云凰的虎口疤痕在火光中格外清晰,她拽着他往亭柱后躲时,枪杆上的六瓣花与他手环的麒麟纹同时发亮,竟在两人周围形成道无形的屏障,弩箭射来皆被弹开。
“言伯父来了!”言豫津突然指向府门方向。言侯的白须在夜风中飞扬,手中的长剑直指谢玉:“谢玉!我儿豫津若少了一根头发,我拆了你这宁国侯府!”
谢玉的脸色刚沉下去,莅阳长公主突然横剑自刎,被他眼疾手快拦住。“你非要逼死我们母子吗?”她的泪水砸在剑鞘上,“景睿也是你的儿子啊!”
谢玉的手猛地一颤。
亭内,卓鼎风突然跪倒在梅常肃面前:“苏先生,求您保我妻儿性命,谢玉的罪证,我全说!”他从怀中掏出个血布包,里面是谢玉与夏江往来的密信,字迹里藏着赤焰旧案的关键。
宫羽的剑抵在自己心口:“卓先生,我父亲的债,我来还。”
“不必。”梅常肃按住她的手腕,目光落在密信末尾的火漆印上——那玄鸟纹的眼睛处,有个极小的星轨图,与他实验室的量子坐标完全重合。他忽然明白,谢玉不过是颗棋子,悬镜司背后,藏着能动摇时空的力量。
誉王的声音从亭外传来,带着誓约的沉重:“我以誉王之名起誓,扳倒谢玉后绝不株连卓家,若违此誓,天诛地灭!”
梅常肃望着谢玉被府兵押走的背影,又看向云凰掌心的疤痕,突然觉得肩胛的毒开始发作。朦胧中,他看见密信上的星轨图活了过来,化作道蓝光钻进手环——而手环内侧,新浮现的刻痕里,竟嵌着片来自现代的芯片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