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漫过临江大厦的落地窗,将顶层总裁办公室切割成明暗两半。高栈靠在真皮座椅里,指节泛白地按着太阳穴——太阳穴下血管突突跳动,是“蚀骨”毒第三次发作的征兆,每一次都比前次更接近心脏,痛得他呼吸都带着滞涩的腥甜。冷白的脸上没半点血色,唯有眼底红痕像淬血蛛丝,缠着眼周,泄露彻夜未眠的疲惫。
云淑玥端着温牛奶走近,高跟鞋踩地毯没声。她放杯子时,指尖擦过他手背,他像被烙铁烫到猛缩回手——手腕旧疤泛着青紫色,毒素正沿着血管往上爬。
“又疼了?”她声音发颤,不是怕,是恨陈迪文的狠,更恨自己三年前的“无能为力”。
高栈扯领带,喉结滚动:“不用。”他瞥向窗外,江上游船的光,像极了他昏迷时她举的点滴瓶——瓶里溶着陈迪文逼她下的药,每一滴都扎进他血管。他认定她是共犯。
云淑玥手僵在半空,指甲掐进掌心,指腹白痕里还留着三年前签离婚协议的旧伤。她不能说——不能说伪造孕检报告是陈迪文拿她弟弟的命逼的,不能说她三年在国外没日没夜研究解药,白大褂被腐蚀出的洞比疤还多。
“高总,”她捡起地上的并购方案,纸张边缘沾着暗紫色粉末——和今早陈迪文袖口的“蚀骨”毒提纯物分毫不差,“明天谈判……”
“你不用去。”高栈打断,声音冷得像冰,喉结滚动变快,毒素已开始灼烧声带,“陈迪文让你来当说客,以为我不知?”
云淑玥心脏被攥紧,看着他因疼痛颤抖的肩——毒药发作越来越猛。她从包拿出瓷瓶倒出白药片:“先吃药。”
高栈扫向药片,突然笑了,眼底结着寒:“云淑玥,又想毒死我,好让陈迪文接管高氏?”
药片“啪嗒”落地,滚得很远。云淑玥眼圈瞬间红了——她知道,再拖,高栈真的会死。
办公室门被推开,陈迪文搂着女人进来,故作惊讶:“哟,淑玥,没谈好?”
高栈松开手,云淑玥手腕留下红痕。他整理领口,恢复冷漠:“陈总,有话直说。”
陈迪文晃着红酒杯,杯壁暗紫色酒渍在灯下泛诡异光——那是“蚀骨”最终形态,十分钟能让心脏骤停:“并购案签了,淑玥欠你的,我让她慢慢还。”
高栈看云淑玥,她像受惊的鸟垂着眼。他忽然笑,自嘲又悲凉,喉间溢出轻咳——毒血已渗进肺:“不必了。”
他走向办公桌要签字,云淑玥猛地按住他手,带哭腔:“不能签!高栈,你会死!”
陈迪文沉脸:“云淑玥,你弟弟还在我手里。”
这句话像淬毒的刀插中软肋。云淑玥僵住,看着高栈抽回笔,签下名字——字迹力透纸背,墨痕泛淡紫,像毒汁渗进纸里(他知道是假戏,她不知道)。
高栈扔文件:“滚。”
陈迪文满意离开,路过时低声:“做得好,你弟弟医药费我继续付。”
办公室只剩两人。云淑玥看着高栈扶桌剧烈咳嗽,手帕上红血晕开淡紫——“蚀骨”毒发作到极致的症状。她冲过去想扶,被狠狠推开。
“别碰我。”他声音嘶哑,毒素已侵蚀神经,“云淑玥,我最后悔认识你。”
云淑玥踉跄后退撞墙,看着他从抽屉拿止痛药吞下——瓶身被反复摩挲,显然早已依赖。
“那药伤肝……”她喃喃。
高栈没理,径直进休息室,“砰”地关上门。
云淑玥蹲地无声哭,手机震动——弟弟病情恶化。她拿出装解药的瓷瓶,瓶底星芒是年少约定的标记,此刻像在嘲笑她的无能为力(她知道陈迪文今晚用毒酒下死手,可怎么把解药给他?)。
休息室门开,高栈走出来,脸色更差:“你走吧。”
云淑玥放瓷瓶在桌,瓶身轻响:“高栈,信我最后一次。”
她转身离开,高跟鞋声渐远。高栈看着瓷瓶,指尖悬在半空,指腹泛起鸡皮疙瘩——他提前注射的“假死触发剂”在预警,解药就在眼前,必须演下去,最终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