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雨连绵,关中大地一片沉湿。
长安高城之上,雨水顺着斑驳的城砖缓缓流下,宛若凝血的脉络,浸透着这个帝国曾经的辉煌与衰败。
澜台军已驻扎长安月余,铁甲森然,旌旗蔽空,每日操练不绝于耳,士卒脚步声震动大地,似乎要将这座饱经战乱的古城重新踏出新的秩序。
吕布立于高台之上,身披赤甲,任凭风雨拍打。
他的眼神如鹰隼般锐利,凝望着长安西北的方向。
江东已覆,孙权已俘,天下仅余蜀中刘备之势。
而今,他一统之志正如火焰般炽烈,然而,他深知,阻碍并非尽在疆场。
诸葛亮撑着油纸伞,缓步而至,羽扇依旧不离手,尽管雨水已将伞边打得颤抖不已,但他的身影依旧沉稳,仿佛未曾被天地风雨所扰。
他行至吕布身旁,低声开口:“主公,江东既平,军心安定,然臣有一忧。”
吕布没有转身,只是冷冷开口:“亮卿所忧,莫非关中世族?”
诸葛亮眼神微凝,缓缓点头:“主公一言中的。
关中自古帝都,士族盘踞数百年,虽经董卓、李郭之乱,却仍保存根基。
如今主公入主长安,虽以武威震慑,然他们暗中交结,却未见实心归附。
尤其是司马懿,此人韬光养晦,暗中以士林名望笼络荀氏、钟氏、冯氏等大族。
若任其坐大,恐怕不亚于一场江东之战。”
吕布终于转过身来,雨水顺着他坚毅的面庞滑落。
他望着远方,眼中闪过一丝冷光:“孙权有兵有船,我尚且能破。
区区几家世族,岂能翻天?不过,你提到司马懿……此人我记得。
昔年在曹操麾下不过为文吏,然我听闻其智略深沉,眼如鹰隼,心如豺狼。
今日若容其生长,他日必成祸患。”
陈宫自旁插言,声音沉稳,却透着几分谨慎:“主公,臣以为不宜操之过急。
世族根深蒂固,乃天下士林之表率。
若贸然斩之,恐惹文士反弹,虽有兵力,亦难收士心。
臣建议,先以高位安抚,试其虚实。
若顺从,则削权;若不顺,再以雷霆之势镇压。”
贾诩在一旁淡淡一笑,摇头开口:“陈宫之策虽稳,却未免过于宽纵。
世族之心,岂能安抚?他们自恃书香门第、功名传承,视朝廷如衣袍之主,岂容一个以武立国的新政权?在他们眼中,主公虽握百万雄兵,仍不过一介飞将。
若给他们机会,必然暗中兴风作浪。
臣以为,应设局于明堂,引其自显,先斩羽翼,再取其心。
如此方能以雷霆之势,震慑天下文士,让人知晓:世族若逆,必灭。”
吕布微微眯起眼睛,扫过两位谋臣,声音低沉而有力:“诸位所言,我皆明白。
士族不同于孙权,他们无兵,却有天下读书人之心。
若不能处置妥当,恐为后患。
然我岂是曹孟德?我不需‘挟天子以令诸侯’,我便是天下。”
诸葛亮羽扇一收,拱手而立,神色庄重:“主公之志,便是新朝之志。
既然如此,亮建议,设九族朝会,邀关中世族与洛阳旧贵同赴。
以论天下安定为名,实则察其态度。
顺者,封侯入仕;逆者,当场镇压。
如此方能名正言顺,削去根患。”
吕布闻言大笑,眼神如电:“好!
便设九族朝会!
我要让天下士林都看清,澜台军所立,不是依附旧制,而是开创新朝!”
雨声轰然,似为此言作注脚。
同一时刻,城西一座古老的府邸中,灯火昏暗。
司马懿独坐书案前,手中轻轻拨弄着棋子,棋盘上黑白纵横,局势已入僵局。
他的脸庞隐在烛光与阴影之间,神色冷峻而深沉。
“吕布……终于要对世族下手了吗?”
司马懿低声喃喃,唇角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