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一个更加致命的问题,目光如炬,直视孔方佳:“那么,以卿之见,朕之二人子,谁更堪…储位之重?”
亭内的空气仿佛彻底凝固了。这个问题,已然触及帝国最核心的权力传承,任何一个回答不当,都可能引发难以预料的后果。
孔方佳深吸一口气,迎向皇帝的目光,眼神清澈而坦然,声音坚定无比:“陛下,此乃陛下家事,更是帝国至高权柄之传承。臣,孔方佳,一为地球联邦之军人,二为陛下之外臣。于情于理,于帝国法度,外臣皆不应,亦不敢妄议帝室继承之人选。陛下圣心独断,慧眼如炬,心中自有千秋权衡,定能为帝国选定最合适的继承者。臣,唯有谨遵陛下之最终圣意,竭诚辅佐,万死不辞。”
他的回答滴水不漏,明确划清了自己作为“外臣”的界限,坚决不掺和帝国皇储之争,同时表达了对皇帝最终决定的绝对服从和忠诚。这不仅是一种政治智慧,更是一种自我保护。
皇帝凝视了孔方佳足足有十几秒,凉亭内静得只能听到彼此平稳的呼吸声。
终于,皇帝的脸上缓缓露出一丝真正的、带着些许赞赏的笑意。他点了点头,语气缓和了许多:“孔卿,不愧是能于星际间周旋,带领地球文明于强敌环伺中崛起的俊杰。懂实务,知进退,有分寸。很好。”
他似乎对孔方佳的这个回答颇为满意,不再纠缠于这个敏感话题,仿佛刚才那两个问题只是一次随意的考较。
皇帝话锋一转,神色变得凝重起来:“好了,家事琐碎,暂且不提。今日朕唤你来,更想与你谈一谈…帝国与地球共同的敌人,也是所有碳基文明的心腹大患——‘播种者’。”
孔方佳的精神立刻高度集中起来,这才是他真正关心的核心。
皇帝的目光投向亭外那些奇异的植物,眼神变得有些悠远,仿佛穿透了时空:“孔卿,你可知,根据帝国古老档案馆中最久远的记载,‘播种者’的存在,并非偶然,也并非近期之事。在我黑塔帝国近三亿黑塔年(约合四点五亿地球年)的漫长历史长河中,它们…如同宇宙背景辐射一般,反复出现。”
孔方佳心中剧震。四点五亿年!地球生命从海洋走上陆地才多久?人类文明史更是短暂得如同瞬间!而黑塔帝国已经存在了这么久,同时“播种者”的阴影,竟然笼罩了如此漫长的时光?
皇帝继续缓缓道来,声音低沉而充满历史的厚重感:“它们有时强大,几乎吞噬悬臂;有时弱小,蜷缩于偏远星域。它们的形态千奇百怪,你所见的虫族形态,以及‘播种者’三大核心文明,晶簇之穹……熔炉之心……深渊之眼,都只是其冰山一角。
帝国记载中,还有如同移动山脉的硅基巨兽,有如液态金属海洋的聚合体,有如同能量幽灵般的纯能态生命…种族繁多,难以尽数。而‘播种者’的核心文明也多次变换。”
但,”皇帝的语气加重,声音低沉如雷霆,“无论其形态如何变幻,科技水平是高是低,它们始终有两个核心特征,亘古未变,如同宇宙的基石一般坚固。”他缓缓伸出两根手指,指尖闪烁着幽蓝的光芒,“第一,其核心主体,必为硅基生命,由无机元素构成,坚硬而永恒,绝非我们这些脆弱碳基生物可比。第二,它们全部都是‘最高意志’的奴隶,绝对服从,几乎毫无自我,宛如精密程序般执行命令,从未有过半分违逆。”
“朕与帝国历代先皇,以及顶尖的科学智囊们,有一个基于无数遗迹分析和历史数据推演出的、尚未公开的怀疑…”皇帝的目光锐利起来,如刀锋般刺向孔方佳,“我们怀疑,这个所谓的‘最高意志’,很可能并非我们同一维度的存在。它…极可能是一个,或者一群,高维生命体,企图操纵着我们低维世界的一切,如同我们在棋盘上移动棋子,其真实意图深不可测,远超人类的理解范畴。”
孔方佳的瞳孔微微收缩,一股寒意瞬间席卷全身,他立刻想到了“织梦者”挖掘出的那些恐怖数据碎片——扭曲的符号、撕裂的时空记录,以及那惊鸿一瞥、足以让人精神崩溃的高维投影,那景象如噩梦般烙印在记忆中,挑战着所有已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