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这么一下子,还不给自己解释,只顾着和姜大学士发狠斗眼,起居郎只能茫然地跪在地上,心里难过不已,觉得深受同事背叛。
等到下朝之后,他不仅要熬夜加班,对朝廷之事进行详细记载和修饰,还得防着其他人不怀好意的试探:
你和都御史两人藏得够深呀,姜大学士意图谋反一事,既然早就掌握了证据,怎么到现在才拿出来说?
起居郎只要一想到这个场景,就觉得自己百口莫辩,恨不得当场撞柱,以死明志。
于是他默默地往旁边挪了几下,与都御史之间拉开距离,证明自己依旧是清白之身。
秦瑞轩把台下这些人的表现全部看在了眼里。
他淡定地想着:都御史性格刚烈,敢于与恶势力作斗争,就是做事风格激进了些,也不事先与朕商量。
起居郎行事稳重,就是太温吞了些,看着都御史开口,也不知道跟着他一起说话,天生没有升职加薪的命。
花丞相是先帝一手提拔上来的,寒门之士对皇帝最为忠诚,反正不管皇帝是谁,听话就对了,是个能够长久用下去的人才。
而至于姜大学士……
哼。
早就准备清算你了,正好趁着这次机会,把这些年吃进去的,统统给朕吐出来。
于是他当机立断地说道:“丞相和都御史留下,姜学士暂时剔官归于白身,在府里安心思过,其他人散朝。”
姜大学士向来巧舌如簧,结果听见这道旨意,顿时浑身冰凉、手脚发麻,一时间居然没能说出什么狡辩的话来。
他是姜家的家主,是朝廷的从一品大官,结果如今当着众人的面,被罚禁足在府里,简直就是当头一个耳光,扇得他已经找不到东南西北了。
然而世事就是如此。
要是认错的时机迟了一步,那就再也没法顺顺当当地告罪。
否则皇帝很可能就不止罚他禁足,而是要罪加一等连累整个世族,把姜家所有的官都贬回家去。
因为在众人看来,姜大学士摇摆不定,做了欺君罔上的事情,还要深思熟虑一番,才肯舍下老脸来认罪,心思肯定不纯正。
于是直到众人都起身离开以后,他才缓缓地跪在地上,朝着已经没人的主位磕了个头。
“臣叩谢陛下隆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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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等到这个消息传到后宫时,已经是第二日了。
姜素雪一听这消息,当场翻着白眼晕了过去。
云台宫的宫女们虽然很是不喜欢这个主子,但也不能任由她倒在前院里睡大觉,只能哼哧哼哧地将人抬回床上,又请来了太医照看。
小宫女捏着自己空荡荡的钱袋子,差点气得直接哭出来:“雪妃娘娘说话不算话,前几天发下来的月例,也没见给咱们补上。”
“我本来就不剩几个子儿了,结果她这次晕倒,我又给宫门口的侍卫说了许多好话,然后去明光宫请瑜贵妃娘娘做主,这才请来了一位太医。”
另一个大宫女也没办法,叹气道:“没办法,只能怪咱们倒霉,摊上这么个主子。”
“好在瑜贵妃娘娘仁厚,一听见雪妃晕倒了,二话不说就派人带着咱们去太医院。”
“要是她的性格跋扈一些,仗着雪妃仍在禁足中,硬是压着不许去请太医,云台宫也无话可说,甚至告不到陛下那儿去。”
几位宫女你看看我,我看看你,脸上都是一片愁云惨淡,只觉得在宫里的日子难过,恨不得马上熬到二十五岁,赶紧离开了这处不祥之地才好。
而寝殿内,太医给姜素雪扎了几针,她很快就幽幽转醒。
太医严肃道:“娘娘本来就营养不足,贫血体虚,如今切记不可情绪过于冲动,否则容易急火攻心,造成脉象不稳,于身体百害而无一利。”
他收起帕子,说道:“好在如今情况不算太严重,臣给娘娘开几副药方,您按照疗程服用,很快就能好起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