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遣使？”一员悍将嗤笑，“乌顿那蛮子，何时也学会这套虚礼了？莫非是来求饶的？”
蒙挚眉头紧锁，沉声道：“陛下，乌顿凶残狂妄，绝非肯轻易低头之辈。此时遣使，恐非善意，或有诡计。”
秦明目光依旧落在沙盘上那片代表陇西草甸的区域，面无表情，淡淡道：“两军交战，不斩来使。让他进来。朕，倒要看看乌顿想玩什么把戏。”
“喏！”
片刻后，羌族使者被引至大帐。来者共三人，为首一人身材高大，披着华丽的狼皮大氅，面色倨傲，眼神中带着草原民族特有的野性与审视，丝毫不见惧色。他身后两名随从，亦是彪悍异常，手始终按在腰间的弯刀刀柄上。
那使者站定，并不下跪，只是右手抚胸，微微躬身，用生硬的汉语高声道：“羌族大汗麾下万夫长，兀骨秃，奉大汗之命，觐见大乾皇帝！”
帐内众将见其如此无礼，顿时怒目而视，手按剑柄，帐内气氛瞬间紧张起来。
秦明抬手，止住了麾下将领的躁动。他缓缓抬起头，目光平静地看向那使者兀骨秃，无形的威压却让兀骨秃倨傲的神色微微一僵。
“乌顿派你来，有何话说？”秦明声音平淡，听不出喜怒。
兀骨秃深吸一口气，似乎想重新鼓起气势，大声道：“我大汗有言：陇右之地，水草丰美，本就是我羌族儿郎驰骋之所！尔等汉人，筑城屯田，断我生计，实乃强盗行径！今我大汗亲率五万铁骑，踏平凉州，乃天意如此！念尔等行军不易，若肯识时务，献上陇西、安定等五郡之地，并岁贡金帛十万，牛羊万头，我大汗或可网开一面，退兵凉州。否则…”他顿了顿，脸上露出一丝狞笑，“等我大汗铁蹄踏破你这营寨，必将尔等尽数屠灭，血染渭水！”
“放肆！”
“狂妄蛮夷！找死！”
帐内众将勃然大怒，纷纷拔剑出鞘，寒光四射，将三名羌使团团围住！那两名随从也立刻拔出弯刀，背靠背警惕环视，兀骨秃脸色发白，却强撑着不肯后退。
“锵啷！”
一声清脆的剑鸣压过了所有的怒吼！
秦明缓缓拔出了腰间的玄铁巨剑，剑尖斜指地面，冰冷的剑锋映照着他毫无波动的眼眸。
他没有看那些愤怒的将领，也没有看那强作镇定的羌使，目光仿佛穿透了帐壁，望向了远方的羌族大营。
“乌顿想要五郡之地？”秦明的声音依旧平稳，却带着一种令人心悸的寒意，“可以。”
众将愕然，连兀骨秃都愣住了，似乎没想到对方会如此“爽快”。
秦明继续道，语速不紧不慢：“让他自己来取。带着他的五万铁骑，来朕这营前。朕，就在此地等他。看他羌族儿郎的骨头，是否比朕的剑更硬。”
他顿了顿，剑尖微微抬起，指向兀骨秃：“至于岁贡…”
秦明的嘴角，勾起一丝冰冷到极致的弧度。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