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日后?”柳越打断了他,眼中闪过一丝深邃的寒芒,“太子仁厚,然失之于优柔。十四皇子果决,却过于刚猛!”
“未到最后一日,谁又敢确定,登上那个位子的,到底是谁呢?”
书房内,再次陷入了一片死寂。
……
镇北侯府。
陈锋刚刚用过迟来的午膳,便有下人来报,武威将军之子宁佑前来拜访。
陈锋不敢怠慢,连忙亲自到门口迎接。
“陈兄!”宁佑一见到陈锋便快步上前,握住他的手,满脸的惋惜与愤慨。
“陈兄!今日朝堂之事,我已尽知!真是……真是岂有此理!陛下他……唉!”
他一副为陈锋鸣不平的样子,叹息连连。
陈锋心中有数,脸上却露出感激之色:“宁兄有心了。些许小事,何足挂齿。”
两人进入厅中,分宾主坐下。
宁佑挥了挥手,门外立刻有几名王府的护卫,抬着几个大箱子走了进来。
“陈兄,你此去西南,路途遥远,山高水恶。殿下听闻此事后,心中也是万分不忍,连夜为你备下了一些薄礼,聊表心意。”
他打开箱子,里面是上好的绸缎布匹,一些金银财物,还有一箱装满了保养得极好的刀剑兵器。
“巴蜀之地,匪患横行,这些兵器,或许能派上用场。”
陈锋站起身,对着宁佑长长一揖。
“有劳宁兄,也请代我,谢过十四殿下的厚爱。”
宁佑叹了口气,压低声音道:“殿下此刻正在宫中,面见陛下,恳请陛下收回成命。殿下说,大人乃国之栋梁,贬谪西南,实乃朝廷之失,万民之憾。”
陈锋闻言,摇了摇头,脸上露出一丝苦笑:“宁兄,请代我转告殿下,陈锋感激殿下回护之情。然陛下金口玉言,既已下旨,断无更改之理。况且……”
他顿了顿,目光望向西南方向:“去西南,未必就是坏事。京城这潭水,太深,太浑。陈某此去,正好落个清净。只是……辜负了殿下的期待,陈锋心中实在有愧。”
“陈兄切莫如此说。殿下说了,以你的才干,无论身在何处,都如锥处囊中,其末立见。此番外放,不过是潜龙在渊。待他日风云际会,必有龙飞九天之时。殿下在京中,静候佳音。”
宁佑看着陈锋平静的侧脸,心中也是感慨万千。眼前这个年轻人,一日之间从云端跌落,却依旧能如此从容镇定,这份心性,实非常人所能及。他愈发觉得,殿下的眼光没有错。
“殿下还说,”宁佑向前一步,声音压得更低,“西南虽远,亦是大乾疆土。望大人善自珍重,他日必有重聚之时。殿下在京城,静候大人佳音。”
陈锋心中微动,再次拱手:“请宁兄转告殿下,陈锋明白。西南路远,但必有相见之日。”
陈锋亲自将他送到门口,看着十四皇子府的马车远去,脸上的感激之色才渐渐淡去,化为一片平静。
他明白,十四皇子的求情,不过是做个姿态罢了。
但这份姿态,已经足够。
锦上添花易,雪中送炭难。
这十四皇子,确实是个值得结交的人物。
次日清晨,天刚蒙蒙亮。
镇北侯府门前,依旧是冷冷清清。
昨日那门可罗雀的景象,今日非但没有好转,反而更显萧条。偌大的府门前,连一个扫落叶的小厮都懒得出来了。
镇北侯府的前厅内,陈锋刚刚送走前来拜会的武安侯府主事。秦元派人送来了一些伤药和程仪,并捎来一句话:“好生保重,西南之地,亦有可为之处。”
言语虽短,情意却重。
他刚坐下,端起一杯尚温的茶,门房便又来通报,赵景行与裴宽二人联袂来访。
陈锋亲自迎了出去。
只见二人皆是一脸倦容,眼下带着淡淡的青黑,显然是昨夜未曾好眠。他们手中都抱着厚厚的一摞书籍和卷宗,看到陈锋,脸上都露出了关切之色。
“陈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