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霖根本没走远,就被一袖子血冲出来的顾廷烨吓了一跳,他提着刚买的糖包喊住他。
顾廷烨像一只四神无主乱窜的仓鼠,看见他就像是见了救命稻草,虽然慌张却清晰道:
“我父亲吐血了,玉郎,求你快随我回去看看!”
齐霖不待见顾偃开,但顾廷烨是他朋友,立刻点了点头,和他往回跑。
顾偃开被人抬到了床上,顾廷煜手足无措地跪在床头,小秦氏在外闹着要进来,他红着眼喊道:
“父亲就是因为她才气得吐血,谁也不许她进来!”
但侯府下人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竟不知怎么办,面面相觑着不敢动手,那可是主母,且平日对下人们都好。
“廷煜,你怎么能这么说我,侯爷明明是因为你和廷烨才动了气!你就是恼我也不能如此啊。”
小秦氏发髻有些乱,眼中带着泪花,慌中却知时机已经到了:
“还不请公子下去歇着,他本就体弱,再这样忧心发了病可怎么好啊。”
下人们立刻动了起来,将顾廷煜围了起来。
顾廷煜见此想说话,却咳嗽不停。
下人们便“扶”着他往外拉。
小秦氏眼中闪过寒芒,对向妈妈打眼色,后者立刻会意悄悄离去。
向妈妈刚走没多久,顾廷烨就回来了。
“我看谁敢!”顾廷烨回来就看见一众人在拉扯顾廷煜的乱象,上去猛虎一般踹得几个仆从吓破了胆。
小秦氏惊得像被踩了老鼠尾巴,他怎么这么快就回来了,不是让他去请太医了吗?
看见齐霖踏了进来,她脸色发白:“玉郎你怎么来了,我们侯爷生的是大病,你毕竟学医没多久……”
齐霖看都不看她,狐也是百年老中医好不好。
顾廷也一把拽住他:“玉郎连官家的病都看得,看不了我父亲?你是在质疑官家用人不慎,还是故意拖延我父亲病情,你到底安得什么心思!”
他们又扯起皮来,齐霖通通没管,先是输了些灵气给顾偃开稳住状态,才细细诊疗。
他一搭脉倒是有些惊讶,平日顾侯爷看起来壮得能打死一头熊,没想到内里如此虚弱残破。
齐霖立刻让庆云从他的药箱里取出十灰丸控制内出血,又给他施针。
一边扎一边说着药方,让庆云写下来,去药店抓药。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好在救治及时,顾偃开脱离了生命危险。
但他这亏空的身体,就像外表繁茂的大树,内部却被蛀空了,怕是很难补回来。
身边的闹剧质问哭喊都被顾廷烨这个横的强拽到了屋外,但依旧吵闹不止。
齐霖看着一院子鸡飞狗跳,小秦氏还在倒打一耙,歪曲事实,顾府下人又不向着顾家兄弟,只听她的话,不由厌烦: “安静。”
“老侯爷需要静养,今日谁再吵半个字,你们侯爷去了,就是他蓄意谋害,我拿他问罪。”
齐霖目光冰冷,所有人都仿佛肩头压了一座大山,一瞬间安静了下来。
连顾廷烨都为他身上散发出的气势震惊,这还是平日里顽皮活泼的少年嘛,简直像一个在战场上发号施令,一呼百应的将军。
齐霖只是让人搬了一把椅子往门口一放,愣是没人敢靠近一步。
毕竟谁敢惹他啊,之前他当众杖打荣显,罚令维抄书吞纸的事早就传得沸沸扬扬,谁人不知他说打就真的往死里打。
连官家都不管,还夸他打得好,京中纨绔之风一时收敛,各家做亏心事的公子哥躲他跟躲阎王一样。
小秦氏死死揪着帕子,泪眼婆娑,看着一派纯良温柔:
“玉郎,我只是担心我们家侯爷,多谢你出手相助,侯爷他现在到底如何了?”
齐霖面色沉重:“现下已经缓和了,但他看似健硕,实则内腑亏虚、元气耗损,已经伤及根本,恐于寿数有碍,往后不可再动怒,劳心劳神,需好生安养着……”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