股辛辣浓烈的烟味立刻在走廊弥漫开来——正是本地人最熟悉的那种老旱烟,劲道冲得能让外来人呛出眼泪。
“滴速调好了,别乱动。”护士调整好输液管,又检查了床头呼叫铃,“晚上留一个陪护就行。”
大憨连连点头,把护士送到门口,抬头看了看蹲在墙角抽烟的二憨。
“哥,你跟爹在床上挤一挤,我就在外面对付一宿”。他指了指走廊上的长条凳子闷声闷气的说道。
“嗯,你小心点,别着凉了”,大憨叮嘱着弟弟然后进了屋。
大憨转身进了病房,轻轻带上门,将那一片消毒水的寂静关在了身后。走廊里顿时空了下来,只有顶灯投下清冷的光。
二憨在原地站了一会儿,这才走到墙边的长条凳旁。凳子是用老旧的宽板条钉成的,漆色早已磨得斑驳,露出底下木头的原色。
他伸手摸了摸板条与板条之间的缝隙,侧身躺了下去。板条有些咯人,远没有家里的火炕来的舒服,而且夜里走廊还有点凉,二憨只能像只虾米似的蜷缩在那。
不过片刻,疲乏还是压倒了不适。他粗重的鼾声渐渐响起,在空旷的走廊里一起一伏。
老刀转身离开窗口躺在床上,几个人都混进了住院部,这已经离目标不远了,而且柳毛子几个人还和刘东住在同一楼层。
他不急着动手,还要观察观察,现在已经发现三楼那个收拾卫生的女人是便衣,老刀相信,一定还有其他的人隐在暗处。
可是让老刀不自信的是,凭他的眼力,还真就没有再发现可疑的人,难道对方真的只安排了一个人暗中保护刘东。
“女人不足虑。”老刀根本没有把这个女人放在眼里,再厉害的女人在速度和力量上都稍逊于男人。
他甚至脑海中已然模拟出十秒内击杀这个女人的画面,第一步近身,右手截击她可能抬起的双臂,力道足以让她臂骨酸麻,同时左腿无声扫向她脆弱的膝窝,在她重心崩塌的瞬间,右手化掌为指,可以一下击碎她的喉骨。整个过程不会有任何多余的声响,不会超过十秒,就像秋风扫落一片枯叶。
他相信这份判断,更相信自己的手。这双手了结过太多比这“棘手”得多的目标。眼前这个女人,不过是一颗尘埃,弹指间,便可拂去。
至于屋子里的刘东,他相信柳毛子三人的三把枪会把他的任何退路都封死。俗话说“功夫再高,也怕菜刀”,更何况是比菜刀快了无数倍的子弹。
当然,最难的不是杀人,而是杀完人后能够全身而退,这一次老刀手下的人折损过半,他不希望再有任何一个人倒下。
走廊里二憨的鼾声一起一伏,像拉动的风箱,成了这寂静深夜里唯一的背景音。
洛筱又静静地在门后站了片刻,直到确认这鼾声规律而绵长,并非作伪,这才悄无声息地向后退去。
她退回的房间,是医院拐角隔出的一个保洁工具间,极小,仅能放下一张窄床和一个存放清洁用品的铁柜。
左边隔壁是开水间,夜里偶尔能听到锅炉加热的微弱嗡鸣;而右边往里去,就是刘东所在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