沉默岛的失语与语言的温度
“旋律号”朝着沉默岛航行时,卡尔正对着一个会重复话语的金属鸟笼较劲。这鸟笼是他从情绪谷的“语言小贩”那里换来的,笼门挂着块小牌子:“说过的话会变成羽毛”。卡尔试了句“我明天肯定能打中靶心”,笼底果然飘下根灰扑扑的羽毛;他又吼了句“量子火焰林风做饭难吃”,立刻飞出根带着火星子的红羽毛,吓得他赶紧捂住笼子——林风正用情感泉的泉水调试新的“情绪酱汁”,闻言投来一道能冻住火山的眼神。
“这破笼子是长了耳朵吧?”卡尔把红羽毛藏进靴子里,对着笼子小声说“刚才是开玩笑”,结果笼子“噗”地吐出根打卷的白羽毛,明显是在嘲笑他。“我爷爷说,‘话多不如枪准’,但该说的话总得说,不然人家怎么知道你想啥?上次在情绪谷,你憋着不说‘酱汁太咸’,结果我们全吃成了香肠嘴,忘了?”
量子火焰林风往烤肉上淋着淡紫色的“思念酱汁”,闻言头也不抬地哼了一声:“就你这‘三句话能吵赢一头牛’的嘴炮功夫,到了沉默岛怕是得被当成噪音污染源。上次在平衡广场,你跟狂笑区的人比嗓门,差点把情感泉的冰面震裂,还是我用火焰给你做了个‘静音项圈’,忘了?”
“那是战术震慑!”卡尔梗着脖子反驳,却偷偷对着笼子说了句“谢谢你们陪我”,笼底轻轻飘下片暖黄色的羽毛,软得像艾莉丝的琴声。
艾莉丝的星尘琴流淌出一段带着语调起伏的旋律,像人们聊天时的抑扬顿挫,有问候的轻快,有倾诉的绵长,有关怀的低沉,每个音符都裹着语言的温度:“语言就像琴弦的振动呀,你以为只是声音,其实是把心里的光递到别人手里。不说出来,光就只能闷在心里,慢慢变暗。”
他们穿过一片安静得诡异的星云,星云中没有任何声响,连星体碰撞都像被捂住了嘴,只有暗物质流动的“沙沙”声,听得人心里发毛。沉默岛终于出现在眼前。这座被称为“话语绿洲”的岛屿,本该像本翻开的有声书:街道两旁的“语言树”结满会说话的果实——苹果会讲笑话,橘子爱唠叨家常,核桃则喜欢说些慢吞吞的大道理;岛中心的“语言泉”冒着泡,泉水流过的地方会生长出“对话花”,花瓣上能浮现出人们说过的暖心话;居民们走在路上会互相打招呼,小贩吆喝声、孩子嬉笑声、老人闲聊声交织在一起,连海风都带着絮絮叨叨的温柔。但此刻,岛屿像被按下了静音键,语言树的果实全是哑巴,苹果皱着眉,橘子闭着眼,核桃缩成硬邦邦的疙瘩;语言泉彻底干涸,泉眼结着层灰白色的痂,旁边扔着堆被踩扁的对话花,花瓣上的字迹模糊不清,只能认出“没必要说”“说了也白说”;居民们低着头走路,相遇时最多抬抬眼皮,连买卖东西都用手势比划——一个渔民举着三条鱼,买家伸出五根手指,渔民摇摇头,伸出两根,交易就完成了,全程没有一个字。
“这地方……比空白星云还让人憋得慌。”露西操控着“旋律号”在港口降落,飞船引擎的轰鸣在岛上激起层层回音,像在空屋子里喊了一声,显得格外突兀。“检测到的‘语言活跃度’为零,所有人的声带振动频率都低于正常水平,大脑的语言中枢活动微弱得像快熄灭的烛火。”
“旋律号”停在语言泉旁边的“交谈广场”——这里本该是最热闹的地方,现在却立着块巨大的电子屏,循环播放着冷漠教派的标语:“言多必失,沉默是金”“少说少错,不说不错”。几个穿着灰色制服、戴着“静音耳机”的“沉默督察”正巡逻,但凡有人嘴唇动得勤了点,就会被耳机放出的噪音干扰,直到巡逻闭嘴。
为首的督察是个瘦得像铅笔的男人,他的嘴唇几乎不会动,交流全靠一块电子写字板,板上的字简洁到冷酷:“禁声区,勿喧哗。”
卡尔指着电子屏差点跳起来:“什么叫言多必失?我爷爷说‘宁可说错话,不能没话说’!你们这样跟石头有啥区别?”
男人在写字板上快速敲着:“三个月前,‘冷漠教派’来此,称‘语言是冲突根源,沉默才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