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妈临终前对我说的最后一句话是:‘清夏,你要记得,哪怕只能点亮一盏灯,也要去做。’”她转过头,眼神坚定,“我们改变不了所有悲剧,但我们能让某些人在这个世界上,不再觉得自己被遗忘。”
阮月如鼻子一酸,用力点头。
与此同时,陆远秋正在市郊一处废弃厂房内,监督“长明灯”第二期医疗站点的建设进度。这里曾是一家倒闭的纺织厂,如今将被改造成集诊疗、配餐、心理疏导于一体的综合服务中心。施工图纸上标注着无障碍通道、远程会诊室、老年食堂以及一间小小的录音角??专为“家书计划”设立。
曹爽也赶了过来,手里提着几盒便当。“我顺路看了三个社区试点。”他边吃边说,“有个八十岁的老爷子,儿子在国外定居,十几年没回来。上次收到‘陌生人的情书’,是个高中生写的:‘爷爷,我考试考好了,想跟您分享。’结果老头哭了整晚,第二天就开始学用微信视频。”
陆远秋听着,不禁微笑:“有时候,最深的孤独不是没人陪,而是没人愿意了解你。”
“所以我有个想法。”曹爽放下筷子,“咱们能不能发起‘代际对话营’?让年轻人和孤寡老人结对子,定期通信、通话,甚至见面。不只是单向捐赠,而是双向陪伴。”
“好主意。”陆远秋立刻回应,“可以联合高校社团推进,算作社会实践学分。”
两人正讨论细节,管永爱来电,声音透着兴奋:“盲文标签生产线调试成功了!第一批带触感说明的‘节气酱’包装已经下线,下周就能配送到合作养老机构!”
挂掉电话,陆远秋望向窗外。夕阳余晖洒在尚未完工的墙体上,映出一片金红。他忽然意识到,他们所做的每一件事,本质上都是在对抗“遗忘”??对亲人的遗忘,对苦难的遗忘,对人性温度的遗忘。
一周后,白清夏归来。她带回了十七段老人的视频留言,还有满满一本手绘的方言食谱笔记。当晚,七人再次齐聚老店,围桌而坐。
“我们决定成立‘长明灯’基金会。”陆远秋宣布,“注册资金由‘夏一碗面’全额出资,未来所有节气酱销售额的5%自动划入专项账户,用于支持基层医护、孤寡关怀与代际连接项目。”
“我负责法律合规和财务监管。”阮月如举手。
“我来做志愿者培训体系。”管永爱补充。
“山区学校这块我继续跟进。”曹爽点头。
白清夏静静听着,然后拿出一张纸:“这是我拟的‘母亲的味道’复原计划。很多老人记忆中最温暖的食物,其实并不复杂,只是一碗手擀面、一碟腌萝卜。我想组织团队走访各地,采集这些即将消失的家庭风味,重新研发成适合慢性病患者的版本,免费赠送给对应区域的老人。”
众人纷纷赞同。
会议结束已是深夜。众人散去后,陆远秋挽留白清夏留下。两人并肩走在寂静的街道上,路灯将影子拉得很长。
“你知道吗?”她忽然说,“那天在村里,有个小男孩偷偷塞给我一张纸条,上面画了个笑脸,写着:‘姐姐,谢谢你让我奶奶笑了。’”
他侧头看她,发现她眼中有星光闪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