鲈鱼(少盐)、南瓜小米粥、凉拌木耳(无醋)、红烧茄子(植物油)……**
“你妈以前总给我列这个。”老人头也不抬,“那时候她刚查出高血压,我说我不吃这些淡出鸟的东西,她就天天写,贴冰箱上。后来……我也习惯了。”他顿了顿,笔尖微微颤动,“现在轮到我写了。你说,要不要寄给几个养老院?让他们参考着做饭?”
陆远秋喉头一紧。他从未想过,那个曾经认为“男人吃饭就得有肉有酒”的父亲,会在晚年学会为他人考虑饮食禁忌。
“当然要。”他轻声说,“我们可以做成‘亲情膳食指南’系列,配上语音讲解,让志愿者读给老人听。”
老人终于抬起头,目光中有种久违的光:“那你帮我打出来吧。字太丑,怕人家看不懂。”
他笑着应下,眼角微湿。
三天后,白清夏和阮月如启程前往云南昭庆镇。航班延误,抵达时已是深夜。当地联络人是个三十出头的女医生,名叫林知雨,穿着洗得发白的白大褂,在村口的小诊所门前等候多时。
“路上塌方修了一段,来晚了对不起。”她搓着手道歉,“但老人们听说你们真来了,好几个硬撑着不让子女扶,自己走来的。”
次日清晨,阳光洒在层层叠叠的梯田之上,宛如铺展的绿绸缎。临时搭建的活动棚下,二十几位老人围坐一圈,有的拄拐,有的坐着轮椅,脸上却都带着期待的笑容。白清夏亲手为每人盛上一小碗特制营养餐,搭配“夏沁”酱料调味。
一位满头银发的老奶奶小心翼翼尝了一口,忽然红了眼眶:“这味道……跟我闺女小时候爱吃的酸梅汤有点像。”
“您女儿在哪?”阮月如柔声问。
“广东打工,五年没回来了。”老人抹了抹眼角,“她说忙,我不想拖累她。”
白清夏蹲下身,握住她的手:“阿姨,我们现在就给您录一段话,好不好?就说您很想她,但她不是负担,是您的骄傲。”
老人连连摇头:“不行不行,别让她担心……”
“可她要是不知道您过得好不好,才会更担心啊。”阮月如掏出平板设备,轻轻打开摄像头,“您看,全国有好多人都在通过‘家书计划’跟亲人说话呢。您的一句话,可能就是她坚持下去的理由。”
最终,在众人鼓励下,老人对着镜头说了几句简单的话:“囡囡啊,妈挺好的,饭吃得香,觉也睡得着。你别省,该买衣服就买,妈这儿有钱。”说着还特意扬了扬怀里皱巴巴的存折。
录制结束后,林医生悄悄告诉她们:“这位张奶奶其实是独居,存折里的钱是村里发的补贴,她根本舍不得花。她说留着给女儿结婚用。”
两人沉默良久。
当晚,她们住在村小学改建的临时宿舍里。窗外蛙鸣阵阵,星空低垂。阮月如翻着笔记本,上面密密麻麻记录着每位老人的身体状况与家庭情况。
“你说,我们是不是做不了太多?”她忽然开口,“一个人的力量太小了,哪怕再多的钱,也填不满这么多空缺。”
白清夏望着夜空,许久才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