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爷说的几十里有点夸张了。
但二十里差不多还是有的。
走在山路上,后来感觉腿都不是自己的了。
天蒙蒙亮时,我们总算狼狈不堪的踏上了通往县城的柏油路,拦了一辆早班农用车,颠簸了好一阵才到了车站。
不敢多做停留,立刻买了车票,踏上了返回津沽的漫长路程。
一路无话,等我们拖着快散架的身子回到药王观时,已经是两天后了。
闫川把背包往院里石凳上一扔,长长舒了一口气:“可算特么回来了!这一趟折腾的……果子,我先撤了,找夏天汇报一下工作去。”
说完,这厮就脚底抹油溜了,估计是好些天没见夏天,自己憋不住了。
院子里,丁一还是老样子,安静的坐在屋檐下的阴影里,眼神空洞的望着前方,好像外界的一切都与他无关。
包子则瘫在另一把竹椅上,有气无力的摇着蒲扇,连我们回来都没激起他多少反应。
“包子,你咋地了?是不是生病了?”
我放下行李,走过去摸了摸他的额头,这也不烫啊。
包子懒洋洋的抬了一下眼皮:“没病,就是浑身没劲,提不起精神。我师父也看过了,号了脉,啥毛病没有,可能就是春困秋乏?我这属于秋乏,特别乏的那种。”
我看着他这蔫了吧唧的样子,有点好笑,但也没多想,肖龙的医术不用质疑,他说没事应该就没事。
八爷调侃包子,说他可能是思春了。
要是平时,包子肯定又和八爷掐起来了,这次居然没有反驳,而是耸耸肩,开玩笑的说:“你看果子和川子,他俩那个逼样都找到女人了,我这么玉树临风居然还单身,没天理啊……”
我懒得理他,转身进屋去补觉了。
眼瞅着进了十月,秋高气爽,中秋节和国庆节还赶在了一块。
津沽街上明显热闹了不少,到处都能看到旅游的人和外地上学工作回来探亲的。
药王观所在的这片区域,也比平时多了一些人气。
我倒是没心思凑热闹,整天就窝在药王观里,严格按照阿黎给的药方,每天守着个小药罐子熬药。
三七,丹参,干姜,肉桂……
一股股浓郁的药味飘散在院子里。
还别说,阿黎这药方还挺管用。
连着喝了几天,肚子里那股若有若无的冰凉感确实减轻了不少,只要我不刻意去感受,几乎察觉不到玄阴蛊的存在。
它和灵犀蛊都安分的要命,在我体内达成了某种诡异的和平共处。
一人身怀俩蛊虫,这经历说出去,估计都没人信。
十月三号这天下午,天气不错。
我照例搬了个小马扎坐在院子里,守着咕嘟咕嘟冒泡的药罐。
丁一安静的坐在我旁边,目光没有焦点,却莫名给人一种陪伴感。
看着丁一这副样子,我脑子里突然闪过一个念头。
当初在廷尉,光顾着自己肚子那点事了,怎么就忘了问问阿黎,她见识的蛊虫也不少,有没有办法治好丁一的这种失魂症呢?
说不定她真有办法呢。
唉,现在想这些都晚了。
刚想到这,药王观的大门就被推开了。
只见闫川风风火火的冲进来,脸上带着一种警惕的情绪。
他跑到我面前,喘着气说:“果子!果子!你猜我刚才看见谁了?”
我拿着蒲扇扇着炉火,头也没抬:“谁啊?看你这一惊一乍的。”
闫川压低声音,语气笃定:“魏同!娇子她舅舅!”
“魏同?”
我扇扇子的手一顿,抬起头,皱起了眉头:“他怎么会来津沽?”
娇子自从被我送进了第七疯人院,宋家和魏同一直都没有反应。
我之前也提防过一段时间,但无论哪方人都没动静,这也让我差点忘了这件事。
那此次魏同来到津沽,肯定不是观光旅游那么简单。
他会不会是为了娇子的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