帐中细谈!”
二、借魂惊神:禹王槊现
帅帐内,烛火因门帘掀动而剧烈摇曳,将两人忽长忽短的影子投在帐壁上,如同躁动的魂灵。李存勖屏退左右,亲自斟上一碗滚烫的姜汤递过。李存孝并未推辞,接过粗瓷碗,温热的触感传来,他却未饮,目光如冷电般扫过悬挂的晋阳防御图,那代表梁军营垒的密密麻麻的黑色标记,如同蔓延的毒疮,触目惊心。
“王彦章气焰熏天,连破三城,其锋锐…实难直撄。”李存勖的声音苦涩,手指重重点在忻州破碎的标记上,“我军新败,士气低迷,父王旧伤复发…若任其强攻,晋阳…恐难支撑三日。”他抬起头,看向李存孝,眼中是孤注一掷的期盼,如同即将溺毙之人望向唯一的浮木,“恩公当日鹰嘴崖神威,一棍惊退葛从周,存勖刻骨铭心!不知恩公所言破敌之策…”
李存孝放下粗瓷碗,碗底与粗糙的木案发出轻微的磕碰声。他起身,踱至地图前,指节带着一种奇特的韵律,轻轻敲在晋阳城与梁军前锋大营之间那片狭窄的空白地带,发出笃、笃的轻响。他抬眼,目光如两道实质的冷电,穿透摇曳的烛光,直刺李存勖眼底:“王彦章之勇,冠绝当世,然其心有一隙,深如渊壑。”
“一隙?”李存勖剑眉紧锁,急切追问。
“他畏一人。”李存孝的声音陡然低沉下去,带着一种奇异的穿透力和洞悉人心的力量,仿佛在陈述一个尘封已久的禁忌,“畏那已故的十三太保,李存孝!”
“十三义兄?!”李存勖浑身剧震,如遭重锤!那个被五马分尸、血肉模糊的名字,此刻如同惊雷在他脑中炸响,震得他耳膜嗡嗡作响。尘封的记忆瞬间翻涌——黄河畔那道如天神下凡、槊扫千军的白袍身影;庆功宴上豪迈爽朗的笑声;最后…是刑场上那惨绝人寰的嘶吼与飞溅的血肉…一股巨大的悲恸与愤怒瞬间攥紧了他的心脏。
“不错!”李存孝斩钉截铁,字字如铁钉楔入木板,“王彦章自负天下无敌,睥睨群雄,唯对李存孝心存敬畏,视为生平唯一劲敌,亦引为毕生憾事!李存孝之死,他表面不言,心中未尝不窃喜少一对手。然此等敬畏,早已根植于心,经年累月,化作心魔!如附骨之疽,日夜啃噬其胆魄!”
他猛地踏前一步,玄色斗篷无风自动,一股无形的、令人窒息的惨烈杀气瞬间弥漫整个帅帐,烛火“噗”地一声爆出一个巨大的灯花,光线骤然一暗!“若此时,李存孝‘英魂’现世,夜袭梁营,直取中军!白袍玄甲,手持其标志神兵——禹王槊!”他右手虚空一抓,仿佛握住了那柄传说中重逾几百斤、槊首如狰狞狼牙、柄缠索命寒铁链的绝世凶兵!“王彦章骤见‘故敌’,心魔爆发,心胆俱裂之下,其勇安在?其军必如山崩,一溃千里!”
“英魂…禹王槊?!”李存勖目光灼灼如炬,瞬间扫过李存孝空悬的双手,呼吸变得急促,“十三义兄所用禹王槊,重逾三百斤,形制奇古,柄缠寒铁链,挥动时链声如鬼哭,当世无二!恩公如何能…”
李存孝嘴角勾起一丝冷冽如冰的弧度:“此槊形制,晋阳武库之中,可有存留仿品?”
“有!”李存勖眼中精光爆射,如同黑暗中点燃的火把,“父王珍藏十三叔旧物,虽真品随十三叔…陨落,但库中存有当年匠作大监精心仿制的禹王槊!形制、重量、乃至那铁链缠绕之法,皆与真品一般无二!足以乱真!”他猛地握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