由灌注转为一种奇特的、带着细微震颤的频率。掌心离开穴位,沿她肩胛骨内侧那条被金蛇毒气灼烧得僵硬的筋络,缓缓下移推揉。
指尖隔着一层湿透的薄衣,无比清晰地描摹着肌肤的灼热、柔韧与底下筋络的痉挛。每一次按压推揉,都需深透肌理,刺激被毒气淤塞的节点。他指腹温热,所过之处,鱼玄机灼痛的肌肤下仿佛被注入了一丝清凉,激起一阵无法自控的战栗。她无意识地紧咬下唇,齿痕深陷,一缕乌发黏在汗湿的颈侧,随着身体的颤抖而轻晃。
推揉至肩胛骨下方深陷的“天宗穴”,此处金蛇毒气淤积最重,灼痛钻心。李存孝凝神聚气,蛰龙真气沛然汇聚指尖,沉稳加力透入!
“啊——!”一声短促而破碎的痛呼,带着难以言喻的颤音,骤然迸出。鱼玄机身体猛地向上弹起,后背湿透的素衣瞬间绷紧如鼓面,清晰地映出脊椎凹陷的优美线条和肩胛剧烈的耸动,旋即无力落回玉床,只剩下急促的喘息。苍白的脸颊,飞起两抹惊心动魄的绯红。
李存孝的手指顿了一瞬,指尖下那处穴位的触感异常柔软、滚烫、深陷。石室内空气凝固,唯余两人粗重交织的呼吸与灯芯的噼啪。他喉结滚动,强行压下心湖微澜,指力更稳更深地透入揉按,专注于化解那顽固的毒核。鱼玄机将滚烫的脸深埋臂弯,露出的耳尖红得滴血,身体绷紧如弦,再无声音,唯有脊背细微却剧烈的起伏。
(四)金蛇离体
指腹带着温润的真气与沉稳的震颤,沿着她手臂内侧细嫩却灼痛的肌肤一路向下导引。所过之处,狂暴的金蛇毒气如同被驯服的毒蛇,缓缓退却。当指尖最终按压在她滚烫手腕内侧的“内关穴”时——
“嗤——!”
一股灼热腥臭、泛着暗金色泽的粘稠毒血,猛地从鱼玄机左肩伤口喷射而出!那枚深嵌骨缝的“金蛇引”飞梭,被这股污血裹挟着喷射而出,“夺”地一声狠狠钉入对面青石墙壁,暗金光泽急速黯淡,如同毒蛇死去。
随着毒梭离体,鱼玄机紧绷的身体骤然松垮,瘫软在寒玉床上,陷入深沉的昏睡。肩头那恐怖的金线迅速消退,只余下灼伤的暗红与失血的苍白。密室中弥漫开一股奇异的腥甜与焦糊混合的气味。
李存孝缓缓收手,指尖仿佛还残留着那灼热玉骨的战栗余温。疲惫如潮席卷。他沉默地为她清理伤口,重新敷药包扎。扯过薄毯,盖住那单薄的身躯。自己则走到寒玉床另一侧,和衣侧卧,蜷身如龙,一手枕于头下,一手轻搭丹田,陷入蛰龙归元诀特有的深沉蛰眠。石室阴寒之气丝丝缕缕渗入体内,滋养着消耗殆尽的真气,修复着被金蛇毒气灼伤的细微经脉。
长明灯焰幽幽跳动,映照着壁上死寂的金蛇引,也映着寒玉床上昏睡女子苍白却终于舒展的眉心。
(五)血色前尘
翌日清晨,一缕惨白的曦光艰难地透过密室高处的气孔。鱼玄机已醒,拥着薄毯靠在冰冷的石壁上,脸色依旧苍白,眼神却清冽如寒潭之水。李存孝盘坐于地,调息完毕,递过一盏温热的清水。
“李亿……”鱼玄机接过陶盏,指尖冰凉,声音平静得没有一丝波澜,却似冰层下汹涌的暗河,“他并非我夫君,亦非薄情郎。他是黄王帐下,专司机关秘术的圣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