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视线扫过台下扮演“护书队员”的演员们,每扫过一个人,眼神便重一分,像是在传递一份沉甸甸的责任。
当一位演员喊出“实在走不动了!风雪这么大,粮食也快没了,不如弃了部分典籍,先保性命”时,姜柏宸猛地低头,盯着怀里的木箱。那两秒的停顿里,他的肩膀没有剧烈颤抖,只是微微起伏,像是在压抑着翻涌的情绪——不是害怕,是痛心,是对“放弃”二字的抗拒。随后他猛地抬头,目光锐利却不凶狠,带着文人特有的沉痛,声音里裹着哽咽,却依旧坚定:“你们看这箱子里的每一页纸!是李白笔下‘长安一片月’的浪漫,是吴道子画里‘天衣飞扬’的灵动,是司马迁忍辱写下的‘史家之绝唱’!今天我们弃了它,明天后人就再也看不到长安的月光,摸不到千年的墨香了——就算是爬,就算是冻掉双腿,我也要把它们扛到安全的地方!”
最后一句话,他几乎是咬着牙说出来的,却没有嘶吼的戾气,反而带着一种悲壮的决绝。说完,他不等“队员”回应,便转过身,将木箱往怀里又紧了紧,弯腰屈膝,膝盖微微内扣,像是在对抗刺骨的寒风。他一步一步向“山道”深处走,每走一步,脚都会在地面上轻轻蹭一下,发出细碎的声响,仿佛每一步都踩在结冰的石头上,随时可能摔倒。聚光灯追着他的身影移动,将他的影子拉得很长,投在灰色幕布上,像一尊倔强的剪影,在绝境里撑着不肯倒下。
排练厅里静得能听到呼吸声,连落在地面的光斑都仿佛凝固了。几秒后,陈导明老师率先从椅子上站起身,双手用力鼓掌,掌心相击的声响在安静的空间里格外清晰,他眼里满是藏不住的惊喜:“好!太好了!柏宸,你这次完全把沈知远的‘骨’给演出来了!这种文人的风骨,从不是靠语气硬撑,而是藏在你护箱的动作里——你刚才托箱的手,连指尖的力度都带着戏,那是怕摔了典籍的紧张;更藏在你‘不能弃’的眼神里,那不是固执,是信仰!这才是沈知远该有的样子,是有血有肉、有魂的!”
葛幼老师也忍不住前倾身体,手指轻轻点着剧本,语气里满是赞叹:“之前我还担心你太年轻,经历太少,演不出战乱中文人的沉重感,现在看来是我多虑了。你刚才有个细节——木箱差点磕到‘石头’时,你故意让膝盖先碰到地面,再用手撑着起身,却始终没让木箱沾到半点灰。这个动作没有刻意煽情,没有眼泪,却比任何台词都有力量。观众一看就知道,这箱子对沈知远来说,不是负担,是命,是比命还重的责任。这份对角色的理解,已经远超同龄演员了,你是真的把自己放进了沈知远的心里。”
姜柏宸从舞台上走下来时,额头上满是汗水,顺着脸颊滑落,浸湿了长衫的领口。他却没先擦汗,而是抱着木箱走到各位前辈面前,轻轻将箱子放在旁边的桌子上——放的时候特意放慢动作,怕碰坏了“典籍”——才微微躬身,语气依旧谦逊:“谢谢各位老师的认可。其实我昨天晚上跟星婉聊到深夜,她帮我梳理了1937年国立北平图书馆西迁时的真实经历。有位叫袁同礼的学者,为了护书,在秦岭山里走了二十多天,腿被冻坏了,却始终把《永乐大典》抱在怀里,说‘书在人在’。我就是把这份‘执念’放进了沈知远的心里,想着他抱着的不是箱子,是整个民族的根。不过我觉得刚才‘劝队友’的那段,语气还是有点急了,要是再沉半拍,等心里的痛心再攒一攒,是不是更能体现他作为牵头人的沉稳?”
王进松老师站起身,走到他身边,伸手拍了拍他的肩膀,语气里带着几分感慨:“柏宸,现在我们已经不能用‘小辈’的眼光看你了。你不仅能把我们之前提的‘情绪递进’建议消化吸收,还能结合真实史料自己琢磨细节——就像你刚才护箱的动作,肯定是查了不少老照片,知道当年学者护书时都怎么抱书;更难得的是,你还能主动发现可以优化的地方,这已经是成熟演员才有的能力了。刚才那段语气一点都不急,反而刚刚好:要是再沉,就少了绝境中的张力,会让观众觉得沈知远太犹豫,不像能扛事的人;你现在的处理,既有文人的痛心,又有领导者的果决,节奏把控得非常精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