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有阴霾。d不知何时已换回那件洗得发白的长衫,手里捧着盆小小的甘草盆栽,嫩绿的叶片上还挂着水珠。“这是陈敬之晚年在浙江老家种的甘草,”他将盆栽轻轻放在骨灰坛旁,泥土的清香瞬间弥漫开来,“他说要替婉卿看看,和平年代的甘草有多香,家乡的茶园有没有被战火毁掉。”他顿了顿,目光扫过众人手中的道具,“其实密室的真正密码,是‘回家’——婉卿到死都想回浙江,而陈敬之用一生,把药房变成了她的故乡。”
姜柏宸的指尖轻轻拂过甘草盆栽的土壤,忽然感觉到块硬硬的东西。他用镊子拨开表层的泥土,一个指甲盖大小的微型U盘露了出来,U盘外壳是用檀木做的,刻着个小小的“敬”字。插入随身携带的笔记本电脑,一段模糊的视频缓缓播放:1987年的同仁医院药房里,白发苍苍的陈敬之正坐在藤椅上,手里摩挲着那串银手链,对着老式摄像机的镜头笑,皱纹里盛着化不开的温柔:“如果有人能找到这里,麻烦告诉她,我守着药房等了四十年,曼陀罗开了又谢,龙井泡了又凉,可我还是没等到她回来……”视频的最后,他颤抖着将手链放进“当归”抽屉,镜头不经意拍到抽屉深处刻着的字:“此心安处是吾乡”。
实验室的灯光突然暗下来,只有实验台的方向还亮着束暖光,像舞台上的追光。众人走过去,发现那里不知何时多了面民国样式的铜镜,镜面擦得锃亮,映出的却不是他们的身影,而是1943年的后院——年轻的陈敬之与婉卿正蹲在泥土里种曼陀罗,阳光穿过老槐树的枝叶,在他们相握的手上投下细碎的光斑,像镀了层永不褪色的金。镜中的婉卿忽然转头,对着镜头露出梨涡浅笑:“敬之,你说五十年后,会不会有人记得我们的故事?”
铜镜的光渐渐熄灭时,周申发现自己的角色卡背面,不知何时多了行烫金小字:“72次实验,37度星轨,109种思念,都藏在时光的褶皱里。”他抬头望向窗外,夜色正浓,远处的钟楼传来八下钟声,浑厚的回响在防空洞里层层叠叠,像在为那个跨越了七十多年的故事,轻轻敲下逗号。
“看来还有线索没找到。”林星婉晃了晃手里的银手链,9号瓶里的透明液体正顺着瓶壁缓缓流淌,露出底下用激光刻的字:“防空洞第七十二级台阶,藏着回家的车票。”她低头看了看脚下的石阶,荧光棒的光线照亮第三十六级台阶上的刻痕——原来他们才走到半途,通往真相的路,还有一半在黑暗里延伸。
林星婉的指尖顺着9号瓶壁的刻字轻轻划过,冰凉的琉璃触感像浸在古井里的玉石,让她因紧张而发烫的指尖清醒了几分。“第七十二级台阶……”她望着石阶下方浓得化不开的黑暗,声音里带着不易察觉的颤抖,荧光棒的光线在防空洞的石阶上投下晃动的光斑,照亮了第三十六级台阶边缘磨损的刻痕,“我们现在在第三十六级,正好走了一半。”这数字像道无形的门槛,让空气都凝重了几分。
姜柏宸将U盘小心地放进防水袋,再塞进贴身的衣兜,率先迈步向下走去。石阶比想象中更陡峭,每级台阶的高度都比寻常石阶多出半寸,边缘被磨得圆润光滑,显然被人反复踩踏了数十年。白露扶着潮湿的洞壁,指尖触到些凹凸不平的痕迹,凑近用荧光棒一照,竟是用指甲刻的小记号——三短一长,像摩尔斯电码里的“V”字,从第三十六级开始,每隔三级就有一个,刻痕深浅不一,最深的几处还残留着暗红的血渍,显然是当年刻字人用力过猛划破了指尖。
“是陈敬之的记号。”周申蹲下身,将笔记本边缘的划痕与记号比对,两者的角度和力度如出一辙,“他一定是怕自己忘了什么,才在这里做了标记。”他数着记号的数量,指尖划过冰凉的石阶,“从这里到第七十二级,正好有十二个记号,对应手链上的十二只药瓶。”话音刚落,手链上的9号瓶突然发出微弱的蓝光,与洞壁的记号遥相呼应。
沙易正突然想起什么,从背包里掏出《星象医理》,书页在潮湿的空气中微微发皱。他翻到夹着书签的某页,泛黄的纸页上用朱砂写着:“七十二为地煞之数,阴阳交汇之界,左为阴右为阳,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