着“同仁医院”的字样,“小心点,里面的线索,比你们想象的更沉重。”
姜柏宸率先踏上石阶,荧光棒的光线刺破浓稠的黑暗,照亮前方的甬道。洞壁上刻着无数名字,每个名字旁都画着朵小小的曼陀罗,花瓣的数量从一到七不等——对应着七幕剧情。他忽然停住脚步,在第72个名字前蹲下身——那是“婉卿”两个字,刻痕很深,里面积着暗红色的颜料,像凝固的血,颜料的成分与处方笺上的血迹完全相同。
“原来他把她的名字,刻在了所有牺牲者中间。”周申的声音有些发颤,荧光棒的光映着他眼底的湿意。防空洞的尽头,一扇铁门正缓缓打开,门轴转动的声音带着铁锈的涩味,里面透出的光比后院的暖黄更柔和,像穿越了七十多年的时光,在黑暗中铺成条金色的路。门后隐约传来熟悉的“咔嗒”声,这次却带着甘草的甜香,与曼陀罗的微苦交织在一起,形成种奇特的安宁。
林星婉忽然注意到铁门的门环是青铜打造的曼陀罗花形状,花心处刻着个极小的“敬”字。她伸手握住门环,指尖触到冰凉的金属上,竟有处微微的凹陷——正好能放下那枚银戒指。当戒指嵌入凹陷的瞬间,铁门“吱呀”一声彻底敞开,里面的景象让众人屏住了呼吸:一间仿制的地下实验室里,药架上摆满了贴着标签的玻璃罐,罐里的液体在灯光下泛着不同的色泽,最中央的实验台上,放着本翻开的笔记本,封面上写着“曼陀罗解毒剂研制日志”,字迹正是陈敬之的笔锋。
林星婉的指尖刚触到实验室的黄铜门把手,就被一股熟悉的气息紧紧包裹——那是药房里特有的福尔马林混着中药的味道,只是在这里被浓缩了百倍,还裹挟着75%酒精的辛辣,呛得人鼻腔微微发疼。门把手的雕花缝隙里嵌着些深褐色的粉末,她用指甲刮下一点捻了捻,粉末带着轻微的涩感,在指尖留下淡紫色的印痕——与“曼陀罗”抽屉渗出的烟雾成分如出一辙。
实验台是整块青石板打磨而成的,台面被岁月和药剂侵蚀出细密的凹痕,像老人脸上的皱纹。边角处的磕碰痕迹里嵌着些深褐色的结晶,在荧光棒的照射下泛着金属般的光泽。呵呵掏出迷你游标卡尺,将测头小心翼翼地卡在结晶两侧,显示屏上“3.7微米”的数字在黑暗中格外清晰。“是曼陀罗毒素的结晶!”她压低声音,语气里带着抑制不住的兴奋,“剧本第三幕里写的‘致死颗粒直径3.7微米’,分毫不差!”结晶旁边还散落着几粒甘草种子,种皮上的纹路用放大镜能看清,与后院泥土里的种子完全一致。
实验台上的牛皮笔记本摊开在第72页,纸页因常年接触药剂而变得像枯叶般脆硬,边缘卷成不规则的波浪状,仿佛被人反复摩挲过。周申从白大褂口袋里掏出无菌手套戴上,指尖触到纸页时,能感觉到纤维的粗糙质感。他轻轻翻过页,钢笔字迹在泛黄的纸页上力透纸背,墨色深处泛着淡淡的铁腥味:“1945年7月3日,第72次实验失败。婉卿的体温又升高了0.3℃,她开始说胡话,喊着要回浙江老家种甘草。”字迹旁画着个简易的体温曲线,上升的弧度像把锋利的手术刀,在纸页上划开道触目惊心的伤口。曲线末端用红笔点了个小小的圆点,旁边标着“38.7℃”——正是婉卿发病时的体温。
白露的目光被实验台角落的玻璃罐吸引,罐身贴着“曼陀罗活体培养”的标签,里面泡着株完整的曼陀罗,根系在淡黄色的溶液里舒展如网,根部缠着圈银链——正是林星婉在通风管道里找到的那串十二药瓶手链。她凑近玻璃罐,发现罐底沉着张折叠的桑皮纸,用长柄镊子夹出来展开,婉卿娟秀的字迹在纸上微微发颤:“敬之,别再为我浪费时间了。这株曼陀罗是用我的血浇灌的,每片叶子都记录着毒素发作的时间,或许能帮你找到解药的关键。”纸条边缘的血迹已经发黑凝固,却仍能看出写下这些字时,笔尖因用力而戳出的细小孔洞。
沙易正打开靠墙的铁皮柜,柜门上的铜锁早已生锈,转动钥匙时发出刺耳的“嘎吱”声。柜子里整齐码着十几个棕色玻璃试管,试管壁上的标签从1943年8月一直延续到1945年9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