nbsp; 河流水面上的鲜艳油膜在流淌扭动,岸边满是增生的肉质苔藓。
噩梦般的世界再度回归,众人长舒口气的心情不出一秒,那股甜腻腐烂的气味瞬间就堵塞了所有人的呼吸道,低沉的嗡鸣声也重新在耳畔若有若无地响起。
“总部方向?”范宁说道。
“近乎正北,范宁大师。”领队警惕打量四周骤变的环境,随即赶紧指了指河的对岸,“但我们绕到对岸后,恐怕要先往西北方向赶路,‘中枢管制区’离我们还有相当长一段路程,在中间的几次白昼到来前,得先去另外的据点中转”
“正北方向带路。”范宁说道。
“可是大师.”另一位邃晓者怔了一怔。
“范宁大师,琼小姐她”后面也有人一时惊疑。
但范宁已经头都不回地先行迈步。
“好的.收到,收到。”为首两人赶紧跟上。
众人绕行到河道缩窄变浅的一处,跨过水面,踏上北岸一条似乎是曾经交通主干道的蜿蜒沟壑。
两侧倾覆着一座座不知名的巨物,遮天蔽日地泛着绿光,像是被啃噬过的建筑的钢铁骨架,许多的断裂地方不断渗出彩色的、油状的液体,在众人脚下汇聚成一条条闪烁着虹彩的小溪。
期间,有人数次下意识地扭头,望向那个“中心”的方向。
即使是相隔甚远,那个方向的观感依旧是最为恐怖的,天空夸张地隆起,成为一团难以形容的漏斗状阴影,在天际另一边“午之月”的照耀下,整体就如一个暗绿色漩涡在缓慢蠕动。
盯得稍久一点,整个眼皮上方的天空都似乎开始“融化”,堆积增厚的沥青状云层欲要全部垮塌滴落
“该死,总是控制不住地扭头。”
“真是邪门。”
虽然现在能活下来的每个人几乎都知道,那个“中心”也好,暗绿色的月亮也好,最好都是一点也别去观察,但人们仍然时不时会产生“看一眼”的病态想法,就像低级的生理“膝跳反射”一样无可避免,除非将人的脊椎捣碎。
感觉上,这个世界已经和原先的大陆地貌没什么联系了,一切好像直接朝着那个崩坏的中心“塌缩”、“挤压”或“融化”成了一滩大饼,而且难以理解的是,就连“醒时世界”与“移涌梦境”的界限似乎都被融化了。
每个尝试入梦的有知者,情况都说不出的怪异,好像是进到了梦境,又好像只是进到了另一处和原先有略微区别的现实,而且里面的“蠕虫”更加活跃,醒转之后,有的人还发现自己莫名其妙跑到了“庇护所”的外面
残存的人们除了昼伏夜出、尽量避免入梦之外,还有个经验就是,选址越往“大饼的边缘”地带走,越容易找到适合构建“庇护所”的区域——总体上越接近崩坏中心那个方向,“蠕虫”的密度和状态越活跃。
特巡厅残部的“中枢管制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