里等了许久,怎么一点声音都没有听到?”
提起炸水门的事儿棠姬就恼火。
身为韩王钦派的韩使,他不爱惜母国苦心培养的暗探,用普通暗探的性命吸引火力,只为保全自己。
置身敌国,他做事不思小心谨慎遮掩锋芒,竟然派人去炸渠,主动闹出这样大的动静,将整个长安城搅成旋涡。日后暗探们想在城中打探情报只会更加艰难。
退一万步讲,他既然要炸水门,那好好炸也行啊!至少应该做好完全的准备吧?他派人在可能会下雨的天气埋炸药,引火的石漆竟然还有质量问题,以至于最后火都没点着,这算什么?
可……谁教他是她的上司?
她人微言轻,只有听话的份儿。
棠姬收敛情绪,尴尬笑笑:“那边出了点问题,今晚是响不了。国舅爷,要不我们还是赶快把这些货物运上船吧!这边是渭水,距离泾洛之渠的主河道有一定距离,我们动作轻一点,河道上的人不一定会留意到我们。”
“不要避重就轻。”高诫有些不太满意棠姬的说辞,“你们这些暗桩平时都是怎么做事的?这点小事都做不好,王上每年送那么多银两来长安,就是为了养你们这些饭桶的吗……你不是说那个姚什么是你身边所有家臣中功夫最好的吗?我看言过其实……”
船工们原本已经做好了搬货的准备,但是看高诫没有明确同意,他们也不敢轻举妄动。
棠姬听高诫数落她半天,渐渐有些烦躁。
她为韩王当差这么多年,几句不痛不痒的骂倒没什么,但是时间一点点的耽误下去,天亮之前这批货肯定运不走。等雍国的官兵到了,大家就一起等死吧。
情况窘迫,棠姬灵机一动,从怀中摸出一个小巧却沉重的钱袋,悄悄塞进了高诫的手中。
“这次是我不对。国舅爷,我们两家是世交,你大人大量,肯定不会跟我这么一个小辈计较的对不对?”
高诫掂了掂那钱袋的重量,态度果然和缓下来。
“那就听你的,先运货上船!”
众人得令,当即搬起了货物。
棠姬原本也想帮帮忙,没想到她才刚拎起一袋精铁,仓库门“砰”的一声巨响,如惊雷炸开。
“泾洛之渠总河道官在此,里面的人,出来!”
为首的小吏民夫喊了一声,紧接着仓库门就被民夫一群民夫撞破,狂风裹挟着乱雨顷刻间灌进了仓库。
原本趾高气昂的高诫见状脸色煞白,腿一软,半边身子歪到了旁边的船工身上。
正在此时一道闪电划破天际,天光骤然大亮,棠姬一眼就看到了立在众民夫之前的郑子徒。
他穿着一身靛色的工官袍子,衣襟和靴子上溅满了泥点,雨水顺着他棱角分明的下颌滴落,湿透的布料紧贴着他宽阔的肩背,身形挺拔得如同峭壁青松。
“私运精铁,形同资敌。”郑子徒望着仓库中的众人,吩咐左右,“拿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