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明诚一噎,没法再说什么。
眸光扫了眼裴池澈,仿若在说,我也帮不了你了,你自找的。
裴池澈垂眸用膳,对周遭的一切仿若皆不在意。
两个少年随便想了策论的问题问了,花瑜璇答后,堂屋内安静下来。
裴蓉蓉瞥了眼已经被拉进院中的骏马:“这些马,除了哥哥去守备军要用的之外,余下的是不是就归我们了?”
若是卖掉可得不少银钱。
“不该得的,不取。”裴彻道,“全都送去守备军。”
“为何?有马匹,咱们弄辆马车不好么?”裴星泽问。
裴彻解释:“圣上对咱们裴家到底是什么意思,犹未可知,现如今不好教人拿住把柄。”
马匹事小,可不能因小失大。
裴星泽颔首:“儿子明白了。”
“我不明白。”裴文兴提出疑惑,“二伯与二哥二嫂,四哥五哥,全都有功劳,朝廷为何还不让裴家回到樊州城啊?”
“光是上头给的与逆贼勾结,结党营私的罪责在,委实难。”裴彻严肃道,“除非调查后,证明是清白的。”
“咱们家肯定清白啊。”裴文兴又道一句。
堂屋内安静下来。
裴文兴不由蹙眉:“怎么说,咱们家难道不清白?”
裴彦拿筷子头敲了小儿子的脑门:“你问这个作甚?”
“我身为裴家儿郎难道不该知晓?”
裴彦思忖片刻,征得裴彻同意后,这才道:“你们都大了,有些话听一听也无妨。此屋内,咱们都没这罪责,可还有祖宅的人。”
年轻人一听都明白过来。
事情不是出在祖父,那就是出在大伯身上了。
“好了好了。”姚绮柔出声,“饭菜都堵不住你们的嘴吗?瑜璇忙了许久呢。”
“祖宅的人坏坏。”裴大宝跟父母告状。
“怎么说?”
裴曜栋给儿子夹了菜。
裴二宝将自个的饭碗挪过去,让父亲也给她夹了菜:“他们玩球输了哭,还说我们把人弄哭的。”
“往后别跟他们玩。”公孙彤直来直往。
“嗯,我们是不想跟他们玩,曾祖父非要说一起玩。”裴大宝又告状,“祖父回来前,曾祖父就在说此事。”
“怎么回事?”裴彻问妻子。
姚绮柔也不瞒他,将丈夫回来前,在祖宅受到的窝囊气都给说了。
裴彦补充道:“大房的人好吃懒做,就惦记着要来我们这里挖点钱财去。”
裴蓉蓉趁机也告状:“爹,您可不知道,原先我们两个院子都不能住人,哥哥嫂嫂住了好几个月的山洞呢。”
“对,大房随祖父祖母住祖宅,他们还在鞋垫里藏了十两银子的银票。分明有点钱财,回原籍那日,车夫要加钱,大伯母还要娘出钱……”
一通话听下来,裴彻面色越来越沉:“我知道了。”
“既然分了家,再没有回到不分家之前的说法。”裴彻看向裴彦,“你我双生子,即便父亲说分家,咱们不分。”
裴彦颔了颔首:“我就巴巴地跟着二哥二嫂了。”
倏然回想起叶氏说的那句话,说他的妻子跟人跑了……
心里就很不是滋味。
饭后,众人在堂屋继续聊。
花瑜璇与裴蓉蓉跟着母亲一道收拾桌面。
待桌面收拾好,姚绮柔发话:“夫君,曜栋阿彤,池澈明诚,一路回来辛苦,都早些洗洗就寝。”
几人应下。
裴池澈回了东厢房。
将换洗的衣裳取了出来,想到父亲可能要先洗,家中其他人也需要用净房,他便顿下动作。
忽闻房中传来花瑜璇的脚步声,他便转过头去。
花瑜璇见他看自己,连忙取了书案上的书册:“我拿这个。”
拿了就走。
裴池澈跟了去。
堂屋内,裴文兴裴星泽已将书籍翻开:“嫂嫂快来。”
“就来了。”花瑜璇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