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兴半垂了脑袋,嘴巴嘀嘀咕咕,似无声说着些什么。
裴星泽盯着自己的字,叹息又叹息。
见状,裴彦说:“瑜璇,咱们是不是慢……”
慢来。
话未说完,被长子给按住了手臂,示意让他别说。
堂屋内静了下来,落针可闻。
花瑜璇缓缓开口:“你们这些错字很不应该,全是专注力不足造成。”
“倘若考试时出错,那就得重写。一遍又一遍重写,会影响心态。”
“如若看到旁的考生已经交卷,而你们还在重头写。彼时,即便心有珠玑锦绣,这个时候你们的节奏已经乱了。”
“如此情况下,成绩不会好。”
“可是嫂嫂……”裴星泽道,“我们难道光是书写么?”
花瑜璇淡声:“这两日,你们看书的同时,书写。我已在整理大致会考到的题目,届时咱们针对性复习。”
如今复习时间紧,唯有用此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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深夜。
苍穹缀满繁星。
裴星泽写了一页纸,写到最后几个字时,竟然错了一字。
想着今夜若再写,也不知何时可以入睡,遂去求了母亲。
“娘,您帮我与嫂嫂说说,明日重写可以么?”
姚绮柔示意他轻声些,省得吵醒大宝二宝,而后带着小儿子出了主屋。
“你瞧。”
裴星泽循着母亲所指望去,只见东厢房还亮着灯。
不仅如此,书案前的窗户开着,里头有一人正在灯旁奋笔疾书。
“儿啊,为娘好些年没瞧见似你嫂嫂这般用功之人了。”
数年前,她的次子在学习时,能学到废寝忘食的地步。
她是真没想到,二儿媳也能如此。
裴星泽薄唇抿成了一条线。
“瑜璇要教你与文兴,不比她自个学习轻松。她有这般劲头,怎么学都能有成就,问题是她要教你们。”
“你们听不听话是一说,二则你们能否听进去,学以致用,又是另一说。”
“还有,你得明白,去考县试的人是你与文兴,你们自个若不努力,瑜璇她再使劲又有何用?”
“我明白了,娘。”裴星泽拿着纸,回了西厢房。
一如裴星泽一般,裴文兴也拿着写错半个字的纸过来,此刻听闻二伯母所言,忙低垂了脑袋,回了自家小院。
直到半夜。
花瑜璇困意起来,她将窗户开得愈发大了些。
如此冷风吹来,可清醒些。
两少年捧着自个写的纸张过来。
“可有错?”她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