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瑜璇拿着笔托腮沉思,墨汁蹭到了面颊犹为未觉。
裴星泽轻唤:“嫂嫂。”
“什么?”花瑜璇抬眸。
裴星泽指了指她的脸蛋,又指了指她手上拿着的笔。
花瑜璇这才意识到自己蹭到了墨水,连忙将笔搁下,在脸上抹了把。
“越擦越脏。”裴文兴道,“反而全都抹开了。”
“你们继续看书,我去洗洗。”
花瑜璇一起身,才发现裴明诚就立在她身后不远处,遂唤了声:“四哥。”
“嗯。”
裴明诚罕见温声应了,待花瑜璇离开,他拿起她所写细细端详。
“哥,怎么说?”
裴文兴裴星泽起身凑去兄长身侧。
裴明诚旁的不说,只道:“她若真教你们,你们认真听讲便是。”
他的学问不及五弟,但文章做得好坏,他还是能瞧得出来的。
眼前几篇短篇幅的策论写得头头是道,随便哪一篇送去书院,都会被人观摩着研究。倘若告诉学子们,这是女子所书,怕是无人会信。
两少年的视线顺着兄长所望也瞧了过去。
纸上笔迹清晰,所书逻辑严谨。
两人对视一眼,如若不是方才看着嫂嫂一笔一划地写下来,他们还真不太信嫂嫂能写出此般道理来。
裴明诚又道:“当然一个人的学问再好,若不会教,也是枉然。”
片刻后,花瑜璇从净房洗了脸回来,脚步踏入堂屋时,两少年仍在安静看书,一旁立着个裴明诚。
她也不说旁的,将适才尚未写完的几句话,补了上去。
裴明诚特意等她写好搁笔,才轻声问:“五弟妹尚未教他们吧?”
“嗯,确实尚未开始。”花瑜璇顺势问,“四哥有什么好的意见?”
裴明诚摇首:“没有,这两人没法教。”
裴星泽与裴文兴双双:“……”
“我们也没这么不堪吧?”裴文兴拉住花瑜璇的袖子,“嫂嫂别听他的,他就是一武夫。”
花瑜璇微微笑了:“若是连着几天光看书,不光效率不能高上去,还会产生疲惫情绪。你俩现在写字,写两刻钟。记住,不可有一处涂抹修改。”
“为何?练字出错总有的。”裴星泽不解。
花瑜璇说出自己的见解:“一则提高专注力,二则就当在模拟考场书写。字写得是否好,有无出错,皆是考试关键得分因素之一。卷面整洁,便能给阅卷者一个好的第一印象。”
裴明诚暗暗颔首,不禁问:“五弟妹没考过科举,怎么连这些细节都知晓?”
花瑜璇眨眨眼。
要怎么解释呢?
“现如今没人教他们,那我只能按照自己的见解来教了。”
她视线转动,看向两少年:“你们觉得我所言有理么?”
“有。”两人齐声。
花瑜璇落座:“那你们写字,我继续整理历年考题。”
裴明诚却又问:“考题既然是历年的,说明已经考过,不会再考,整理了又有何用?”
“融会贯通,举一反三。”花瑜璇冲他扯了扯唇角笑,“四哥你说呢?”
裴明诚不接话。
“他说不上来,要不然说他是武夫呢。”
裴文兴嗤了一声亲兄长,心里开始觉得花瑜璇在教授他们通过县试方面,大抵真有两把刷子。
两少年乖顺地铺了纸,开始听话地书写。
待到晚膳时,堂屋桌子要用来摆饭菜,三人便暂时回房学习。
在去堂屋用饭时,裴星泽与裴文兴将下午所书呈给花瑜璇看。
花瑜璇只扫了两眼:“星泽有两字划掉,文兴有三处涂抹,委实不该。今晚再写,若还有错继续写。”
“直到没错了,才能睡觉?”裴文兴不由拔高了嗓门。
“正是。”花瑜璇抬眸看他,“不愿意?”
而后将他们所书还了回去。
“自然是愿意的,嫂嫂。”
裴